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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相处而羞涩,一会儿又为自己的残缺而自卑自贱,眼底满是复杂。

直到耳边响起一阵温柔轻灵的江南小调,恍惚是多年前娘亲的呢喃,又似村口那阵融融暖风。

他一个大老爷们,断了手,几次丢了命都没哭,此刻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眶酸涩,委屈不断从嗓子眼冒出。

“呜呜,我没办法继续保家卫国,也无法挣军功回去给家人荣耀,现在还残缺不全,什么也做不了,我是一个废物……”

柳意绵慢悠悠哼着小调,静静听着男人的哭诉和发泄。

她一连唱了几首歌谣,唱得嗓子都哑了,好不容易等萧定山哭累了,情绪平稳了。然而哭声却没有变弱,反而越来越强。

柳意绵回头一看,院子里的士兵们正齐刷刷盯着自己,他们个个红着眼,一脸的哀凄。

“姑娘,这是我家乡的歌,好久没听见了,还能再唱一遍吗?”

“呜呜,我不想死了,我想回家……”

“柳姑娘,你会北方曲子吗?”

有几个大胆的士兵叽叽喳喳说着话,柳意绵见他们不再死气沉沉,决计再给他们唱几曲。

前世她可是跟着慕容恪从西南一路打到东北,什么歌谣都听过唱歌过,这点小事她应付自如。

院门口。

离戈半垂着眼,望着蹲在阳光下自由歌唱的少女,放下了眼底的轻视和偏见,“还过去吗?”

他们二人原是要去给伤兵们送温暖的,未料还没进院子,先被一阵歌声止住了步伐。

慕容恪摆摆头,“她在,比我在,更好。”他眉眼舒展,唇角扬了淡淡的笑意,莫名的,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油然而生。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在门口站着,亲眼看见柳意绵很快同伤兵们说说笑笑,打成一片。

她还给他们堆了一个可爱的雪人儿,雪人儿脖子上缠着她自发间取下的蓝色发带。

她说,你们要好好保重身子,要相信未来依旧是光明的。

她说,她还会来看他们。

临走时,她还说——

“要相信你们的王,他不会抛下你们不管的,你们也不能抛下自己!”

慕容恪心头猛然一震,隐秘的角落被撬开,有什么东西正疯狂的往里面涌着。

他感到了致命的威胁,却无力制止这阵狂风骤雨。

巳时末。

日头已笼罩了整个大地,四处金灿灿暖融融一片。

一缕阳光落在眼睑处,柳意绵眉头轻蹙,打着哈欠起身,懒腰伸到一半发现天光大亮,时间已经不早了,忙下了床。

今日说好了要去练兵场看伤兵们的,竟然睡过头了,只是漱玉怎么没来喊她?

也怪她自己,昨夜不该熬夜看医书的,看了一晚上没什么成果,反而睡眠不足,疲累不堪,到现在都没什么劲儿。

柳意绵洗漱完,刚出房门,就同漱玉打了个照面,漱玉正提着早膳过来,见了她笑意盈盈。

“咱们去马车上吃吧。”柳意绵提议道,神色几分焦急。

她每日都要看望伤兵,也学会了帮他们处理伤口,包扎上药,没事儿就和他们话话家常,又或者给他们唱唱歌谣。

肉眼可见的,伤兵们心态慢慢在转变,就像雪化了,天晴了,一切都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

柳意绵看着他们开心,自己也也很开心,胸腔处总溢着满足。

漱玉将早膳摆好,忽的说道,“今日就不去练兵场了,姑娘,主上找您有事儿。”

柳意绵眼皮一跳。

记得上次他说要见她,突然发癫向她袒露心意了,这次——

不会的,一定不会。

他不是那种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