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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炼狱。

柳意绵从漱玉那了解到,被安置在这儿的约有一千伤兵,多是缺胳膊少腿,或是伤及筋脉的士兵,即使伤好了他们也大概回不去战场了。

可离了战场,他们这样的‘废物’还能做什么呢?

所以,一路走来,柳意绵都感受不到一丝生机。

“屋内都是重伤卧床的士兵,我要给他们伤口清创,太过血腥,姑娘你还是在外面等候吧。”

漱玉软声叮嘱柳意绵。

进门前,她还不忘给柳意绵戴上了自己特质的面罩,面罩经过药水浸泡,能隔绝部分病菌。

柳意绵不听,还是跟了过去。

当漱玉将一个士兵腿上纱布揭开,用剪刀减去腐烂的肉时,强烈的恶心感刺激得她捂着嘴跑了出去,抱着肚子狠狠吐了一场。

将早上吃的都吐光后,仿佛才重新活了过来。

“小姑娘,你也是医女吧,快过来帮帮忙。”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柳意绵回头,见是一个胡子花白的医者正朝她招手。

医者身侧有一个木质药箱,他正在给一个瘫在地上、面无表情的士兵查看伤口,柳意绵凑近一看,发现他左手小臂全断了,心脏顿时一缩,胃里再次翻江倒海。

之前在战场她亲手斩杀了不少蛮子,蛮子头颅滚下,颈间热血溅到了她眼睛里,那时也没当下这般难受。

“快帮我扶一下他的断臂,他一直动,不好清创换药。”老者见她不动又喊了声。

柳意绵心里抗拒,脚步却快得很,在老者身边蹲下,手也扶了上去,只是眼睛一直不敢去看。

老者拆开沾着皮肉的纱布,原本麻木的士兵痛得眉头皱得死死的,却没有任何动作,像一块陈旧腐烂的木头。

然而当胳膊上腐烂了一半的肉被剪去一块时,他没忍住站了起来,一把将老者推开。

“我不治了!”他捂着滴血的胳膊找个舒服的姿势又躺下摆烂了。

柳意绵嗓音闷闷的:“没有麻沸散吗?他太痛了,受不住的。”

老者摇头,“用完了,新采买的还在路上,但他的伤耽误不得。”说完又去士兵那凑着,嘀嘀咕咕说教了一番,再次拿起了剪刀,像修理树枝一般粗暴。

柳意绵看着都疼。

士兵脸色惨白,也是硬气,一直忍到上药的时候,最终还是没忍住嚎了一嗓子,悲从心起竟夺了药箱中一把刀往自己心口戳,可见是不想活了。

柳意绵惊呼一声,蹭一下跑过去,从他手中夺了刀,顺势握住了他冰凉削瘦的手。

“这位大哥,看你面相和口音,不是北方人吧,可是南方来支援的?我也是南方人,我从肃州来,你呢?”

手心里突然的温暖让士兵怔了下,一个抬头,撞入少女关切的眸子,心跳

莫名加速,脸也热热的,一时忘了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后知后觉,呆呆的将自己身世吐露干净。

“我也是南方人,是随州征上来的,和肃州挨着。我,我叫萧定山。之,之前是个猎户。”

老者还在给他上药,柳意绵眸光一闪,拉着他话起了家常,转移注意力,这一打岔,果真有效,老者上完药又示意她多陪他说会话,一会药效上来比方才还要痛。

“萧大哥,幸会,我叫柳意绵,是左中郎将柳云浩之女。不久前跟随援兵来送粮草的。”

“很疼吗?要不这样,我给你唱曲童谣吧,在我们那很有名,不知在你家乡,可曾盛行过。”

柳意绵一直套近乎,言辞亲切。

萧定山苍白的脸上浮现一点红晕,他见了老乡心里既委屈又火热,唇张开再闭上,迟迟吐不出一句话。

他一会儿因不知怎么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