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又凭什么?我已供认罪过,为何迟迟不行刑,这样一日日折磨我。”
“上面没想一日日折磨你。”
他下意识说,似细不可察叹息了声,“有没有可能是你在一日日折磨上面?”
声息如一缕残光很快被黑暗吞噬,他随即恢复了庄严和肃穆,犀利如解剖刀地正色教训:“国有国法,追究的只是事情的真相,公平的结果。”
“那你们都察院究竟还想怎样。”
她神色疲沮,含着泪水。
“听你说真话。”
对方道。
补充了句,“否则不好办案。”
“从前并不知都察院办案这般滴水不漏,一审二审无穷无尽,拖泥带水。”
她闷着气,不留情面地讽刺。
“别放肆。”对方亦刻薄。
“我该说实已说净,再无可说。”她停了停,“便是圣上亲至,也这番话。”
那人深沉黯淡的眼睛里异样的情绪犹如涟漪扩散,幽幽道:“圣上怀疑你替人顶罪,识相的话就快些招,还能给你个痛快的死法。”
“圣上也忒煞多疑了。”
林静照忍不住抿抿喉咙,“铁证面前,圣上这样无端猜疑不觉得荒谬吗?若国家司法真的公平,便赶快送我上刑场。”
“不许私下议论圣上。”
“你想死也不必着急。”
他沉静地反驳,“圣上既疑,自有疑的道理。”
林静照不耐烦:“圣上只是一时不习惯没有女人作陪,想我这副残躯。日后选秀重组后宫,圣上自然释怀,何必纠结不放。”
他没反驳,身形如凝固一般,良久,只是抓住部分字眼:
“嗯。圣上很想你。”
第103章 逼供吻刑。
他这低哑缠绵的口吻只持续了一瞬,随即恢复了公堂上的清癯与肃穆,充满攻击性地警告道:“你若冥顽不灵,唯有大刑伺候。”
林静照双唇一窒,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实称不上“冥顽不灵”。
可牢狱不是说理的地方,对方既颠倒黑白地指责她是冥顽不灵,她便是冥顽不灵,该大刑伺候就大刑伺候。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狠意淋漓,一句话点透了对方的本质,唇线紧绷,保持坚毅的神情,秀眉斜飞,倔强地和恶势力作斗争。
“我连求死也有错了?”
“你身为大明子民,命是君父所恩赐,在不该死的时候求死那就有罪。”
那人淡淡唔了声,噬人的漩涡,三纲五常的教条那样理所应当。
林静照如棉絮塞胸,身上铁制的镣铐犹在其次,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些礼教的三纲五常才是真正的枷锁,五花大绑,将人发卖,绑得人透不来气,所谓的君父不过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牙子。
她嘴上默然,精神凛然抵抗,陆云铮和江浔一家死后她已一无所有,对人世间再无留恋,没有更坏的处境,也再不怕失去什么了。
那人等了片刻,见她没有低头的意思,果真拿起了烧红的烙铁,不近人情地靠近她。
熏热的烫气在阴暗地牢中格外猖獗,烫在皮肉上能直接把人烤熟。
他在慢慢靠近,鬼影森森阎王点卯,直往她最珍贵的脸颊烫来。
“改不改口?”
他要她亲口承认自己是无辜的,是代人当了替罪羊,愿意弃暗投明归顺朝廷。
林静照被汹涌的热气所灼,坚毅的神情绷不住,额头渗出细汗。
她剧烈哆嗦,下意识侧缩脖子,双臂和双脚却被扣在十字架上动弹不得,如案板上的鱼肉无路可逃。
“放开我——”
她破罐破摔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