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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利,本就对他不喜,如今他成了一个残废,已是弃子,他爹更不会上心。

这时,刘正兴也转过弯来,将近十年,老爷对少爷不管不问,如今还是他寄信说少爷得重病恐有性命之忧,这才回了封信,可见老爷薄情。

若是老爷得知少爷成了瘫子,那……

刘正兴犹疑道:“少爷,回京城多好,你这么做会断了这条路,万一将来后悔……”

“照我说的写。”李青辞只说了这一句。

刘正兴收起满腹的话,转身离去。

等回到房里,刘正兴拿起笔,犹豫良久。

他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养老钱也攒够了,他没有那么贪心。

能过这么多年的舒坦日子,都是因为李青辞的缘故。

如果李青辞回京,他会失去源源不断的银子。

但,他对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多少还有一分良心。

李青辞在这里没有父母亲族,无人照应,这都十八了,也没人张罗婚事,若是他继续留在乡下,必是蹉跎一生。

思及此,刘正兴没再犹豫,提笔书写。

说来可笑,人的良心总是那么不合时宜。

需要时,他袖手旁观。

不需要时,他又非要施舍一二。

因着刘正兴寄信,说李青辞意外摔断腿,不良于行暂不能返京,恐落下终生残疾。

开了春,李青辞父亲续娶的夫人高琼枝,携其女李巧妤归乡祭祖,随行的还有一位大夫。

得知一行人已经到了家门口,李青辞满心无奈地看着刘正兴,刘正兴避开他的视线,低头不语。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高琼枝回来本该住在正房,可他是继子,又临近及冠,住了多年的正房不好再叫她居住,而且他也不想折腾。

李青辞摁了摁眉心,吩咐道:“把东厢房收拾出来。”

刘正兴立刻应声:“是,我这就去。”

李青辞心里忍不住直叹气,也不知道他这位继母什么时候回京。

家里没有丫鬟,秦翠英端着托盘上茶,见到这位贵气雍容的夫人,端的一脸无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李青辞见状,走了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托盘,低声道:“你去备饭,少放三成盐。”

秦翠英连声答应,忙不迭走了。

李青辞走到高琼枝近前奉茶:“夫人一路舟车劳顿,本该早备吃食热汤,饭后请您上房安歇,但您没提前写信告知,到了家门口我才知晓,故有所怠慢。”

高琼枝抬眼,不着痕迹地打量他,接过茶杯浅啜一口,随即放下茶杯。

虽然李青辞语气谦卑,言辞周到,但是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指摘之意,这是说她不提前打招呼,来得太过突然。

因此,高琼枝只淡淡嗯了一声,并未接话。

李青辞也没再多言,起身坐在正堂另一边。

高琼枝今年二十五岁,只比他大了七岁,怀里抱着的小姑娘才五岁。

对着年轻的继母幼妹,李青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眼观鼻鼻观心,低头看着自己脚尖。

正堂一片沉默。

这时,高琼枝带来的丫鬟悦言,轻步走了进来,俯身在高琼枝耳边低语:“夫人,厢房收拾好了,我抱小姐去歇息。”

高琼枝没同意,轻拍李巧妤的手背,把她唤醒。

“娘~我好困。”李巧妤声音糯糯的,肉肉的拳头揉着眼睛,直往高琼枝怀里钻。

高琼枝轻声道:“等会再睡,先给长兄见礼。”

见小姑娘困得不行,一副睁不开眼的样子,李青辞出言打断:“不必,不用这些虚礼,抱小姐去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