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清醒了几分。
官府人的在灵州城内搜寻了两日,而今日的官兵更多了不少。
鹤老一早出去走了一圈,发现齐家原本的房子里果然有人守着。
文瑶道:“他们动静闹得这么大,可人却一直没有抓到,像是在等什么。”
鹤老说:“这些官府巴不得造大声势,好给自己谋份功劳。也正是因求助无门,他们的爹才会送信给老夫。”
一切都谋算好了,才会陷入如此无计可施的地步。
鹤老有些愁苦,他孤家寡人习惯了,突然揽上这么多个人的性命,到底有些吃力。
文瑶安抚了一句,可心里也是着急的。魏璟没去宴席,而是与江父在旁边厅堂里聊些朝政上的事。
玉白守在门外,视线落在廊下的鸟笼子里,忽见对面文瑶步履不稳地从眼前走过,他察觉不对,唤了一句:“舒姑娘?”
文瑶根本没有听见。
魏璟听见这一声唤,目光也瞥向了窗外,随即眉间微微一蹙。
文瑶晃悠着朝外走,路过的婢女见她走路不稳,忙扶着她,“舒姑娘可要紧?”
文瑶摇头道:“快去帮我把马车牵出来。”
她今日没带银针,应该尽快回去,这样再久留,实在不堪想象。
婢女应了好,立马下去吩咐人。
文瑶失去了助力扶着,没走几步便险些摔倒,幸而身后的人托住了她。
“喝酒了?”炼制香料,调制香料工序繁多,文瑶前些日子调香每天都忙到亥时,洗浴完便睡实在没有力气再动身,是以,大夫吩咐的一天三回的换药也只成了早一起换一趟。
到后来几天因闷热伤口开始发红溃烂,便干脆取了包裹的布条。许妈看着那封口未动的药膏,也是几次提醒她:“宫中伤药必是比民间的药效好,姑娘何不用太子殿下送来的药膏呢?”
文瑶低头不言,只是想起予良后来和她的说的话,他怕自己不肯收下,便道:“这伤药膏我们殿下在边关时常用,恢复快也不留疤。如今回京想来用不上了,便拿来给文姑娘。”
然后便盯着那药膏,走神了好久。
他那样谨慎冷静之人,若非自己撕毁婚书并斥责他无用,他不会冒险去废太子与圣上作对,也不会被圣上贬去边关。
边关凶险,却一去四年。她看着手里的药膏,问出了郁结心中无数次的话:“许妈,你说他这四年是不是过得不好?”
四年很长,长到她不知多少个入夜都能梦见那个大雪天,他说再也不要与自己相见。
可眼下即便两人再次相见,即便他握着自己的手靠得很近,却比他说不再相见时,隔得还远。
文瑶恍惚间突然升起的心虚忽又随着他问出口的话,回了神。抬头回望他的目光,平淡地解释了一句:“殿下误会了,民女忙于制香,只是忘了而已。而且宁远候夫人也曾赠民女好些药膏,混在一起,实在难辨出殿下的药膏是哪个。”
“是么。”那眸色变得晦暗不明,被握着的手腕陡然被松开,随即唇角边一点点勾起了笑意,就连话语里也带着些暗嘲,“看来文姑娘这四年,过得也不怎么样,不然早该嫁入富商之家,相夫教子了。”
文瑶再次被他的话哽住。第二日一早,顾氏便派人来传话了,宫中昭仪娘娘调制的香方已经用完了要给续上,顺便再多调制几份送给各宫的娘娘。
可如今龙脑香和沉香十分稀缺,平时采买的香铺也陆陆续续关了铺子,文瑶不想失信于人便准备南市走一趟,那儿的南来北往的商贩居多,希望还能买到些。
夜里下过雨清早又晴了,摊铺沿街而摆,街道人群挤挤热闹的紧,文瑶雇了辆马车行到南市街头就下了车,选择了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