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她走的那一天很寻常没有发生什么事,而蒋立风在母亲身边看着她咽气。
蒋绵的心揪成一团,他不要听了。
也许他早就在蒋立风与她互相病态的指责里断断续续知道了故事的一半面貌。妈妈像龙卷风,走的时候从来没有告别,可来的时候会把一切摧毁。
甚至没有对错,这世界的悲剧向来都是洪水猛兽,如果能用不爱或者对错这两个字来解释一切,简直是种幸运。
伏琳看到蒋绵的眼神笑了笑,她本就不打算讲下去。
回去的路上蒋书侨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外套口袋中,他对长辈的情史没有任何兴趣。
说穿了人都是自私的动物,给了多少自然要拿回来多少。
唯有爱没办法衡量,所以这世界才这么一团糟,人人都以为自己是对的,是牺牲的。
蒋绵想说些什么,并不是为了谁道歉。
他想带蒋书侨去埃菲尔铁塔,很土,但是他想留一张自己和蒋书侨的合照。
他们唯一的合照还是爷爷拍的,出国前站在槐山的家门口,蒋绵瘦得像鬼而蒋书侨同样表情阴森。
“哥哥,明天…”
“爷爷跟你说了什么,告诉我。”
蒋绵脚步乱了,“你说这是我和爷爷的秘密。”
温哥华的夜。
爷爷的声音像黄昏暮钟,他感叹这世界很大很精彩,囿于一方只会让人生出懦弱的心,人不能为另一个人而活。
蒋绵站在路灯下看着蒋书侨,“爷爷说太爱一个人会让世界变得很小,他让我去一个没有你的地方。”
“就这样?没挑明?”
“嗯,我都不敢看爷爷。”
他不敢问这是什么意思,可爷爷给他求了长命锁,总是爱他的。他不能让爱他的人伤心,于是只能让自己伤心。
蒋书侨插着兜,“去一个没有我的地方,蒋绵,结果是什么?”
蒋绵撇撇嘴,蹦蹦跳跳地满不在乎说出心声,“结果就是差点想你想到死掉。”
“我以为我能做到暂时不爱你,但是哥哥你都做不到的事情,那我就更做不到了……而且我的第一方案并不是来巴黎找妈妈。”
蒋书侨看他用脚踩自己的影子,这些话其实有些恃宠而骄,如此笃定。
“你们上次小组作业题目是什么,温室效应?全球变暖?”
蒋书侨莫名其妙提问,这种话题蒋绵可以讲三天三夜,事实上全球变暖这个话题需要辩证来分析。
蒋书侨否定了蒋绵滔滔不绝说出来的那些专业名词,“是因为你每天都在放屁。”
蒋绵愣了一下笑出声,“蒋书侨,你好有意思……好羡慕你的助理可以每天和你一起上班。”
但其实没人觉得他好笑,除了绵秘书。
绵秘书会的很多,在公寓里给他端茶倒水,问咖啡泡得怎么样?回去之后能不能也给他一份工作。
“我现在还会讲一点德语,哦我还会印度英语,这个比法语还难,跟我的印度同学学了好久,哥哥,你听一下有感觉吗?”
蒋书侨还在开会,静音后转头听他讲了一段,“闻到咖喱味儿了蒋三。”
德国室友回来那天和蒋绵打电话,语气惊慌说公寓里进了小偷,整个公寓焕然一新像样板房,干净得他不敢踏进去。
蒋绵的同学里没有中国人,蒋书侨一顿饭吃得头疼,五花八门什么口音都有。
不过蒋绵竟然和他们都相处得很好,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印度同学说教授最喜欢蒋绵,所以每次做小组作业大家都巴不得能跟蒋绵分到一起。
这件事蒋绵引以为傲,一直回到公寓洗澡刷牙都还在念叨:“其实我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