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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人报官?”

木工面对墙壁,一板一眼:“芳娘,我没有家人。”

“谁问你了?”

纪清梨眨眨眼看两人说起话来, 悄悄出去了。

院外寂静,说是躺着个人,地上只有一地落花,哪有什么人?

纪清梨踩着落花困惑转了圈,差些以为是谁在戏弄她,下秒狭窄转角处踩到什么,绊得她踉跄下往前。

地上凭空冒出个人,倒在那一动不动被她踩了也只闷哼声,活像是她把人撞翻了。

场景太过眼熟,像回到那个狼狈逃离的冬日。

区别是躺在地上的人长手长脚呼吸渐重,存在感极强得挡在前面,没给她提供另个选择。

纪清梨脑袋戒备,蹲在旁边只看了两眼转头就要走。

啪地声,有只手圈住她脚踝,抓得发凉。

地上的人抬头眯眼,懒懒看她 :“我们清梨现在学乖了,这么狠心?”

堂堂永安候世子的华贵衣裳沾满尘土,高束起的马尾也毫不吝啬贴进尘灰里,身上血迹斑斑逃命似的。

但这毕竟不是从前任人宰割的时候,谁敢来这么对他?

“是我要问你才对。”

裴誉躲在这把那下人吓得冒汗,要做什么。

纪清梨皱眉,看他被扯得领口大开的衣袍,血迹紧贴着轮廓分明的锁骨,再多看两眼里头什么都能被瞧见似的。

她移开视线:“你做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裴誉咳了几声,毫不在意:“过来看你是不是把以前的事都忘光了。”

“你现在救都不愿意救我了,还没小时候可爱。”

“我们不是关系最好么,你就

这么见死不救。”

他枕着手呼吸滚烫往下落,神色和情态都有种微妙的颓靡,喉头频繁在眼前滚动,总是不对。

纪清梨试图扶他起来:“你怎么了?先坐起来,哪有这样说话的。”

才伸手,裴誉便抓紧她,握住她脚踝的手同样发力,几乎要把纪清梨整个端起到身边。

后背撞上墙面,爬满绿植的墙影郁郁,面前是呼吸滚烫、如扑到面前的一头狼,目光紧贴着她打转的裴誉。

这个角落仿佛无人窥见的绝佳地点,他低头靠过来笑笑也无人知晓。

“这么说话怎么了?我们以前难道没这么说过。”

窸窣模糊声响从敷衍修补的墙洞处传来,纪清梨闻声侧头,又被不紧不慢抬起下巴端正。

眼前昏黑得厉害,纪清梨道:“以前是以前。”

“嗯,以前落魄天地间可以只有我们两个人,现在迟来了变动了,侯府要假模假样补偿我,你反而要把以前的东西都收回。”

“那我到底算什么。”

“我想不通不舒服,来见见你,也要被你说?”

原本要挣脱的人迟疑,抿了抿唇还是问:“你哪不舒服?”

裴誉抓住纪清梨的手,往他心口血迹上压:“摸摸看。”

那手力道大得挣脱不开,发烫的温度却让纪清梨隐隐熟悉。

她想到某次沈怀序的情态,迟疑间指头更碰到什么,纪清梨将它挑出来,是张白色包药的纸。

仔细去嗅,那上面不仅是药味,更是种嗅到就心跳发块预感不对的东西。

纪清梨不禁发毛,很不可置信:“你给自己吃了什么?”

吃了点药,裴誉无所谓耸肩,抓她抓得更紧,隔着层薄薄空气,以视线专注湿热地舔她侧脸,神色轻柔到阴郁。

没这种机会,怎么把纪清梨骗过来?

外头要留住老爷夫君的宅子里,用这种小手段的多得是。都是点在院里或是给对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