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份暴露之前,诸伏景光其实没想过武田健吾会背叛公安向组织供出自己,这位联络人的表现和他光鲜亮丽的履历表一样挑不出毛病来。
武田健吾曾经为了减少苏格兰暴露的风险,在12月的东京里藏在河边草丛一天一夜,仅仅是为了等不知道何时会路过的苏格兰把u盘给他。
算不上有多深厚的情谊,但至少在那几年里武田健吾和诸伏景光对接的部分是当真做得很尽职尽责。他也曾告诉过自己,他有一位挚友因组织而死,以他的身体素质当不了卧底,但希望能为组织的覆灭而尽力。
就这样靠在沙发上,已经40个小时没休息的诸伏景光不知不觉中陷入了睡眠。
睡醒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看到时间后猫眼里的朦胧睡意瞬间消失。
武田健吾家人被组织控制起来的时间,和公安为新线人寻找联络人的时间已经对上了,就算有误判的可能也能让公安那边去排除。兹事重大,诸伏景光原本是打算天一亮就用“猫”的身份跟降谷零说这件事。
睡觉害人啊。
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以前还经常念叨让幼驯染至少每天保持五小时的充足睡眠,诸伏景光对自己有可能耽误事情的睡眠感到愧疚,并且摸出手机就给降谷零打电话。
却打不通。
由于“猫”和降谷零一直以来都是通过直接电话来沟通,从未用邮件发过重要信息,所以诸伏景光现在也不敢贸贸然把如此机要的信息以邮件的信息发送给降谷零,只能每隔半小时就给对方打一次电话。
可一直到晚上八点,诸伏景光依旧没有收到来自降谷零的任何反馈,无论是邮件回复说他有事还是直接给他回电话……什么都没有,这实在是过于反常了。
“猫”从未如此着急地找过降谷零,但凡后者能有那么一两分钟的空闲看到他那一长串未接来电然后给他回个信息,都不至于杳无音讯。
对降谷零的担忧在下午的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诸伏景光的大脑里,现在更是已经扩大到他再也坐不住的程度了。
诸伏景光从卧室里拖出那个已经许久没用过的贝斯包,一样样检查零部件并组装好。
他不知道降谷零在哪里,但他手机上能看到另一个人的定位——加藤博之。
波本虽然昨天在基地看到他时态度很微妙,后面却时不时更新一些任务信息到苏格兰的邮箱,显然还在持续跟进这个任务。
加藤博之的定位从下午5点到现在都没有再变化过了,是一家美术馆。
诸伏景光驾车来到美术馆大约五百米的位置下车,径直走向了自己事先挑好的一栋写字楼。这栋写字楼的公司显然讲究劳逸结合,这个点连加班的员工都没几个了,诸伏景光没有惊动任何人地来到了顶楼。
按照美术馆官网上的地图和加藤博之的定位对比来看,对方现在应该身处2号展览厅的办公室,可从写字楼这里望去,整栋美术馆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出有人在里面的迹象。
可这位猫眼狙击手最不缺的便是耐心。
此时虽已是晚上,但市区内散热慢,腹部贴在仍未完全散掉预热的地板上,没多久汗水就打湿了衣服,却没让诸伏景光的眉头稍微皱一下。
大概过了十分钟后,在他紧紧盯着的窗户里出现了极其不明显的人影晃动,似乎是有人在挣扎着什么,也可能仅仅是有人坐累了想换个姿势。
抓住那个瞬间,子弹从这处天台往美术馆飞去,打碎玻璃,准确无误地落到了刚刚那道人影的旁边。
满意地看到原本如同死水的美术馆开始出现了混乱,狙击手利落地把狙击枪收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往美术馆赶去。
诸伏景光不需要知道刚刚那道人影是谁,他只需要把水搅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