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了,他又想方设法给他养身体,做好吃的,体重和精神状态良好,已经很正常人没区别了。
他跟养一朵难养的花,一只不好养的瘦弱小猫一样,精心养护着沈止,眼见着花越来越舒展,猫越来越健康。
可是眼前这个……
沈疾川怔了几秒,鼻尖一下子就酸了。
死寂、苍白、病气缭绕,阴郁的好像外面阴沉灰暗的初冬,整个人都快瘦脱相了,看不见丝毫的生气,只有一股由内而外的腐败气息。
掐着他的力道看似极大,但沈止太瘦了,他费些力气就能推开沈止,挣脱束缚。
沈疾川没有推开,他反手握住沈止掐他的那只手的手腕,“哥…我不是幻觉,我来找你了……你看看我,我……不是……”
他一声一声恳求:“你看看我,我真的…不是幻觉……”
沈止麻木地盯着他。
沈疾川摸上他右手的疤痕。
“哥,真的是我。”
但他也知道,生病中的人是不讲道理的,他在沈止眼中,此时就是个幻觉,跟其他让他痛苦的幻觉没有任何区别。
沈疾川明白,他就是想试试。
他抚摸着那些疤痕,说:“哥,你说过,你爱我。你真的……不想看我长大,想让我死在那天之前吗?”
沈止早在他抚摸他右手疤痕的时候就僵了一下。
他嘴角的温和的弧度缓缓拉平,面无表情的望向沈疾川的双眼。
这双眼含着他看不懂的情愫,难过?心疼?怜惜?……爱意?满满当当,直白分明的写在眼底,剖开给他看。
沈疾川:“哥,我好疼……”
他的眼泪砸在沈止手背上。
沈止沉寂的眼底似乎起了一丝波澜,他问:“你爱我?”
沈疾川:“我爱你。”
灰暗空旷的客厅里,一股冷意席卷而来,寂静无声的侵入肌理,幽凉的好似鬼影低语。
沈止凑到沈疾川耳边:“可是……”
“我恨你。”
“我恨你,沈疾川。”
沈疾川感觉到窒息之感越来越严重,他心脏钝痛极了,心疼难过的情绪堆积在喉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蓦地,掐在他喉间的手彻底松开。
大量空气涌入肺腔,沈疾川大口大口喘息着,眼眶发红,看着已经直起腰的青年,一字一字,坚定无比说:“我爱你,沈止。”
他对沈止笑。
那股热烈的、不顾一切的、足以融化所有冰冷和伤痛的爱意汹涌如芬芳燃烧的烈酒,宛如世间最炽盛的太阳。
他浇灌恨意,他回馈爱意。
恨意越烈,爱意越浓。
……多可笑。
一个幻觉。
他又被一个幻觉吸引、打动。
沈止站在这里,回望沈疾川,他眼神太远了,像是隔着雾蒙蒙望着的交错时空缝隙。
他对着那纯粹的爱和喜欢,嘴唇嗫嚅,似乎是想说什么。
但胸腔里被这个与众不同的幻觉积聚起来的那股在意,已经在刚才燃烧殆尽。
情绪需要燃料,爱和恨都需要力气。
沈疾川只感觉面前的人一瞬沉寂下去,和周围灰白黑的色调融为了一体,看他的眼神也死气沉沉,再也没有波澜。
沈止倦怠地说:“你走吧。”
他走到通风的窗口前,把关上的窗户又打开了,冰冷的凉气吹进来,凌晨三点的寒风流淌进入室内。
薄雾般的窗帘轻柔翻飞。
沈止看了片刻,走到客厅桌前的台历上,翻过去一页。
2020年12月10日。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