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风格装修,比他们租住的那间还要冷上许多,没有一丝丝人气。
客厅大范围的圆弧落地窗,俯瞰江边景色,外面寒风从通风窗灌进来,苍白的薄帘被风卷的猎猎。
灰暗、压抑、大理石台面都散发出冰冷寡淡的气息,没有一点鲜艳的颜色。
然而除了这些,令沈疾川震惊的是——
镜子。
地面、墙壁、乃至桌面、玄关。
都贴满了后续加工上去的镜子,这些冰凉的镜子从不同角度折射出他惊愕的面孔,像是有数个他出现在这个空间里。
沈疾川嗓子干涩:“……哥?”
空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任何响动。
他开始找人。
沈疾川第一时间去了主卧的衣柜,拉开——没人。
这房子弯弯绕绕,空间大弯路多,找人也不好找,方向感差的可能会在这里迷路。沈疾川把这里所有能藏人的地方全翻了一遍,愣是半个影子都没找到。
他站在偌大的、冰冷的客厅中央,去关了那透风的窗户。
哥不在家吗?
沈疾川心中泛起焦躁,余光不经意一撇,突然看见右边镜子角落里,有个阴郁瘦长的影子,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盯着他看。
他呼吸屏住,猛地转头。
什么都没有。
“哥?”
沈疾川朝着刚才影子出现的地方走去,声音放缓:“是你吗?”
方才镜中折射出来的方位就是主卧室,所以人还是藏在卧室里对吗?但他刚才确实翻找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
他在卧室里待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你在这里,我不找你了,哥,你想出来的时候,自己出来。”
天色一点点变暗。
沈疾川简单在厨房里做了点粥,切了水果,放在外面客厅,粥的香气弥漫在空旷寂静的屋子里,他还特意往主卧的方向扇了扇风。
奈何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他也是老手了,心说不能急,合衣躺在外面的沙发上,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凌晨一点、凌晨两点、凌晨三点……沈疾川渐渐阖上眼。
有人赤脚踩在镜面上,悄无声息的来到沙发前。
大半的面容被遮掩在长发之下,苍白瘦削的下颌,手腕骨伶仃无比,修身的睡袍穿在他身上都显得空荡——距离28岁还差两天的沈止。
他漠然地看着沙发上熟睡的少年。
又来了。
他想。
没有穿着校服,气质也没有半点阴霾。
没有浑身是血的朝着他露出绝望的眼神,也没有撕心裂肺的冲着那些人愚蠢地问为什么。
沈止俯身下去,冰凉的指尖抚摸着沈疾川的眉眼五官,半晌他低下头去,苍白的吻似乎想落在少年唇上。
可最终,他也没有吻下去。
那只抚摸着少年面孔的手渐渐下滑,扣住了他的脖颈,一点一点用力。
他看着面前幻觉面孔变得涨红,看着那青筋因为窒息而凸起,看着对方倏而睁开的眼睛,然后惊痛望向他的目光。
“哥……?”对方喊他。
这是所有幻觉中第一个喊他哥的,其他幻觉都是直呼其名。沈止敲了敲耳朵,温和笑笑,说:“不要再长大了,就死在那天之前。”
事实上他听不太清自己的声音,也听不太清幻觉的声音。
太吵了。
都混在一起。
沈疾川做梦也没想到他是被沈止掐醒的。
他看着面前的人,有一刻几乎无法把他和沈止重合。
他和哥相遇之时,那个时候,虽然哥哥也很瘦,但整体看起来也有些精气神,后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