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一声,锦衣绸裤应声而裂,几百条白花花的大腿迎风招展,场面壮观。
“无耻!”
操控诛魔链的修士们慌忙护住裤腰,避免更丢人的事情发生。
“噗!”萧衔蝉忍不住笑出声,“诸位的心虽然是黑的,但这腿,好白啊。”
“你们!”
眼看局势一发不可收拾,青三娘忙打圆场:“诸位且听我一言,秦含玉既为蓬莱岛弟子,想必其身份无法心道君心知肚明,既有无法心道君做保,诸位何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此罢了。”
青三娘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蓬莱岛还有无法心这个
半步飞升的坐镇,要他们自己掂量是否与蓬莱岛为敌,众修士犹自不肯,但有青三娘游说,且蓬莱岛那几人的确难以攻破,只能暂且罢了。
萧衔蝉暗自松了口气,若他们真的不依不饶,他们三人也支撑不住,见危机散去,花沸雪的白昙花瓣渐次绽开,露出里面的人。
秦含玉跪坐白昙花之中,十指深深陷进泥土,眼前仿佛有血雾绽开、蔓延,数十具血尸头颅滚落,腹腔中的金丝断裂,横七竖八摞在一起,在她身边如同尸山。
萧衔蝉他们疑惑上前,这里为什么这么多沙子?
“呃——啊!!!”
且停侯重重砸在地上,秦含玉抱住脑袋嘶吼,她看见那些血尸的过往仍在识海翻涌——
她看见红缨枪挑落敌酋首级的将军,在庆功宴上饮下御赐的美酒,而后在不见天日的地牢里成为第一个成功的血尸;
她看见拼命保留历史真相的史官,在目睹皇帝弃国而去后悍然赴死,却变成自己最厌恶、最惧怕的东西,在意识丧失之前,史官用针缝住了自己的嘴;
她看见恩爱的夫妇二人将护身符系在女儿颈间,从怀中取东西,转眼却被血尸咬穿肩膀,变作不人不鬼的怪物……
血尸闻到生人气息,扑向她,且停侯的刀锋划过血尸皮包骨的脖子,遽然,血尸变成了荆钗布裙的妇人,妇人面容包含风霜,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直勾勾看她。
“为什么杀我?”
秦含玉动作猛然停住,腐臭腥气忽然充盈在鼻腔,紫黑的皮肤填满视线,她下意识刀锋用力,一颗头坠落,在地面上滚了几圈,一会儿是血尸腐烂发黑的头颅,一会儿是妇人惊惧苍白、鲜血淋漓的头颅。
一时竟分不清楚,自己杀的是血尸还是活人。
单薄腐烂的衣物碎裂,露出一颗发黑的饴糖,这就是血尸要从怀里取的东西,饴糖终是没能给出去。
“你错了。”魔气凝成的虚影贴在她耳畔低语,“你不该杀死他们,你手沾无辜之血,你错了,那些道貌岸然的仙人才是你的敌人,杀了他们……”
“小玉,你快清醒过来!”
“杀……”
“小玉,醒醒,快醒醒!”
“杀……杀了……”
“小玉!秦含玉!”
地面忽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萧衔蝉的护体灵气被魔息灼得滋滋作响,且停侯似是感受到了主人剧烈起伏的心绪,刀身忽然燃起青焰扑向秦含玉。
“小玉!”萧衔蝉目眦欲裂,下意识伸手挡住,那青焰掠过她的胳膊,没有一点火焰的温度,冰冷得好像河底的沉沙,将秦含玉团团包裹住,寒意渗透骨头,令她发涨的头脑清明一瞬。
“师姐……”秦含玉双眸赤红。
萧衔蝉激动地抓紧师妹的胳膊:“我在,小玉你坚持住,大师兄马上给你治疗。”
花沸雪按奇经八脉给秦含玉扎金针,封住她体内暴涨的魔气,金针封住经脉,魔气滞留在其中,但秦含玉好似没感到疼痛似的。
“师姐……”秦含玉的眼角留下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