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不在乎他们贪污国库银钱吗?”纪襄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向司徒征。
司徒征淡声道:“我从来就弄不明白陛下是如何想的。”
其实真要论起来,也有诸多可以揣摩的地方。譬如皇帝可能一直知道谈家中饱私囊,但还没到彻底铲除的时候。毕竟谈家一倒,牵连的是肃王,接连影响太子。
皇帝如养蛊般养出如今局面,迟早会有反噬的一天,无非看谁先忍不住罢了。
司徒征心平气和地想,太子为名声正统计,也只能先行忍着。
纪襄叹了口气,和他就着这个话题又说了几句。
说完了正事,司徒征见纪襄仍是低落的小模样,垂着眼,微微抿着唇。
他略一思忖,很快想到了让她心情不佳的事。
章序。
他因为救一个小孩儿受了重伤,这事他也听说了。不用说,纪襄这般心软的女孩,一定是又对他生出了愧疚。
继而觉得是自己的错处。
可他不能在这件事上开导纪襄。
他根本不想在纪襄面前,主动提及她那个名
义上的未婚夫。
司徒征没有细究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念头,想了想,打破了沉默:“你想不想听我这几日在做的事?”
闻言,纪襄眼睛一亮,连着点了好几下头。
他一笑,不疾不徐地开始讲起自己在忙的事。
原本他见她一张憔悴脸容,没打算和她说些赈灾的正事,免得再分她的精神。但也不能让她一直想着章序,思来想去,她如今感兴趣的就是朝堂之事了。
纪襄果然感兴趣,安静又专注地听着,时不时问几件她不明白的事。
对谈时,他突然想起他第一次深深记住纪襄这个人,是在他十一岁那年。
他读书间隙散心,偶然间撞到纪襄因为不能继续上学而躲在一块巨石后哭,抽抽搭搭的。
在他身边的同龄人,没有一个好学到会因着不能读书而哭泣的,也没有哪一个胆小到只会偷偷哭的。
他帮了她,在皇后面前帮她说话。
后来他听说过几次,纪襄的课业非常好。
但是他也没想到,纪襄在听他种种解释教导时,几乎皆是一点就通。
司徒征心中一动,停住了话头,看着纪襄若有所思的脸。
纪襄莞尔,双眸粲粲如星,催促道:“你怎么不说了?我还想听呢。”
时辰不早了,司徒征道:“你还不累吗?”
他是抱着想将她说困的心思,慢慢在讲述的。
纪襄这几日奔走在明光殿中,自然累极。司徒征一说,她才惊觉已经很晚了。
“我应该回去了。”她瞥了一眼窗外天色,焦急道。
司徒征道:“留下吧。”
烛火摇曳中,他的面容平静。
纪襄已经有了一些困意,下意识想要点头,突然又想到什么,紧张地瞥了一眼司徒征。
他站起身,不容分说道:“不用担心行宫里会有人找你,我让人进来服侍你洗漱。”
司徒征出去了,将卧房留给她洗漱。
纪襄如同提线木偶般,被画墨牵着洗漱沐浴,一切妥当后,换上了她在这里曾经穿过的寝衣。
在静园留宿,倒也不是第一次了。但先前她住在这里时,司徒征走后,因为事务繁忙,并没有来过,更别说宿在静园了。
同床共枕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她还是紧张。
尤其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胡思乱想着,在一片暖融融,香馥馥中有了困意。才掐了一下自己的腿时,司徒征走了进来。
屋内只燃着两盏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