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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一天 平章风月 106414 字 1个月前

那人丝毫没有被戳穿的尴尬,坦然说,“是,也不是。听说家里最近有媒人登门,想是在说和亲事。我无可靠的媒证,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只能粮草先行,来向大舅哥先问个好。”

敬佑“啧”了一声,指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末了直抚掌,“来了这么多人,就你最有眼力见儿,妙啊!聪明!”

敬佑说,“图妈妈在玛玛跟前陪她说话呢,让她们先说会吧。我玛玛的药在厨房里熬着,我先去看看,回来再好好陪您说话。”

那人说,“哪有客人坐着,主人忙碌的道理?既是去热药,我也想在祖母面前有个脸熟,请让我一道去吧。”

旁边的那小厮,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最终没敢说,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去了。

药还要熬一阵子,敬佑坐在灶膛边看火候,那人也不见外,拿了个小杌子,就在边上坐下。也学佟敬佑的动作,给他递一些柴,然后伸出手去烤火。敬佑瞥见他的手,笑了,往灶膛里添柴,问他,“手这么匀齐,在家里也不怎么干活吧?”

那人果真摊开看了看自己的手,很诚实地回答,“不怎么干活。”

“经常拉弓啊?看你右手有层薄薄的茧子。”大舅哥状若无意地问,“能拉几力的弓?”

那人果然认真地想了一想,十分严谨,“阿玛赐给我过一柄七力的弓,让我使它来射猎,我也拉得。”

敬佑“嗬”了一声,“力气不小。”

大舅哥一边烤火一边接着问,“能用七力的弓打猎,家里住在哪儿啊?”

那人想了想,“山脚下,海边上。”

敬佑微微皱眉,“我是实心实意地问你,你可别糊弄人。”

那人连忙说,“我一切如实,绝不敢糊弄人!”

旁边的福保听着,竟然觉得他主子说得也没错。

家里的确是住在山脚下,景山脚下。也的确住在海边上,北海边上。

这怎么能叫糊弄人呢。

大舅哥打量他两下,过了片刻,似乎自己也想明白了,如释重负一般缓了口气,若有所思地,“噢——外乡人啊。”

皇帝沉吟片刻,“祖上算吧。不过三代以内定居京城。”

大舅哥觉得这个逻辑很通顺,为自己的绝顶聪明感到高兴,“我知道了,你祖上是外乡的,是草原上放牧打猎的,祖辈儿往京城里迁。”他说,“害,这不奇怪,挺好的。我认识的也有几家是这样。”

大舅哥顺势又问,“那家里高堂都还健在吗?”

皇帝说,“爹没了,妈还在。”

大舅哥很同情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在感慨人世的无情,“年纪轻轻的,苦命人。”

他伤感一回,又觉得这样的家庭培养出了他这样有胆识、有谋算,做事拎得清主次的性格,毕竟没了阿玛的孩子,就是苦一些,要早当家么。不过没关系,这个家里爹也在,妈也在,玛玛也在,他如果和苟儿有缘法,是一定能在这个家里,感受到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家的温暖的。

大舅哥斟酌了一下,尽量委婉一些问,“那现在是做什么营生呢?”

前几次询问,皇帝都对答如流,这个问题,委实是不好回答。其实干这行干了三年,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什么的。甚至以前也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不过是依照既定的章程,早晨起身之后,接受众人的叩拜,书经、读圣训,去御门听政,然后去慈宁宫给太后问安。下午歇过午觉,便按照上午递进来的膳牌,在西暖阁见大臣。有时也在军机处。

下午如果没有很多起,那么他就会有一点自己的时间,或是在三希堂赏玩法帖,或是读书习字,听戏抚琴。六月去承德,正月往来于园子之间。再就是祭天、祭祖、谒庙、亲耕。这是他的一天,他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