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却早已再度低下了头,“后宫的主子亲自领人,在我眼皮下捉奸,真是失了体面。”
一旁的储秀宫贵人匆匆起身,提袍跪在贵妃身后,半个字也不敢说。还是贵妃率先道,“是,奴才辖治无方,辜负圣恩,教她们惊动了老主子。奴才有罪。”
太后摆了摆手,“不至于此。我也不过平白说一句。传出去让外头人知道,他们仰慕向往的天家,那些雍容端庄的娘娘们,行事与民间的悍妇无异,到底不好看相。”
她二人无可辩驳,只能诺诺地应,“老主子教训得是。”
“罢了。”太后叹了口气,“起来吧。”
宫人伺候坐席,又奉上茶。瑞儿屈膝,双手捧过茶盏,将明黄团凤牡丹缠枝莲的茶盏送到太后跟前,太后不咸不淡地抿了一口,才发话,“论理,后宫如今是贵妃当家。我这个老太婆,不出来讨人嫌,就该念阿弥陀佛了。既这么着,这桩事儿,还是由贵妃你来办。该问的,问清楚,该查的,查明白。别教底下的人寒了心,说主子一味作践她们,听不得她们的疾苦。”
贵妃说“是”,微微侧过身,问储秀宫贵人,“你说她二人私通,可有根据?”
储秀宫贵人福身道,“奴才自从犯过之后,就潜心修佛,为万岁爷与老主子祝祷。因此常常派人来咸若馆请香。宫中人回说,见这宫女常常往慈宁花园来,形迹可疑。后来问了,居然是御前的人。万岁爷日理万机,御前伺候的人擅离职守,这便是对万岁爷不尽忠。奴才叫她们留个心眼,谁知,光天化日之下——”
她拿帕子掩住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看了看衣衫有些不整的连朝,“竟有天大的胆子,敢在佛家清静地,做这样腌臜的事!”
贵妃皱起眉头,“你二人可认?”
张千磕了个响头,有板有眼地说,“回贵主子的话,奴才与她虽然一起在慈宁花园做事,但是奴才只是个扫叶子的。真的和她不熟。奴才老实本分,没有半点非分之想。虽然她总是来和奴才说话,奴才也遵守本分的。主子们明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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