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顾忌了,就这么胆大!”
连朝笑着拍拍双巧的手,提袍子站起来,与豆儿一道出去了。
的确冷,阴冷。九月初已经这么冷,不知道冬天该到哪里过。豆儿被承应的姑姑边骂边叫走了,余下连朝站在原地,旁边一个眼熟的小太监这才走上前来,微微呵着腰,“姑娘吉祥。随我来吧。”
不必猜也知道是谁。
淳贝勒似乎好了很多,坐在毡子椅上看书,见她来了把书撂下,那小太监识趣地退出去,与岑伸手替她倒茶,“喝点什么?”
连朝福身向他请安,他道免了,等着她的回答。她方才开门见山,“上回在行宫,我忘记拿插头针了。”
与岑笑道,“我还以为你第二天就会来,谁晓得跟去打猎了。”
连朝也笑着,看向他,目光落在他的眼睛,“不是你让我信你的吗?留在你手里,我还需要担惊受怕,丢了失了,让别人瞧去?”
与岑哑口无言,只是笑。
“不问问我伤得怎样?”
他把手里的杯子递给她,她接过搁在一边,“有精神让人传信,想来已经大好了。”
凝望着她的眉眼,他笑着感叹,“真无情。”语气里几乎带着些惘然,“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
连朝回答,“哪个都是,哪个都不是。”
他默契地回避了这个问题,转回身坐下,靠在在厚且密实的毡毛椅上,略一正色,“你阿玛的事,我打听到了。”
她似乎早有预料,他叫她来会提及这个话题。带着几分茫然,她伸手摸到了椅子的扶把,就着力气慢慢地坐下,如同等待宣判一样,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与岑低声说,“你们参选前一年,甘肃布政使贺秋晖的冒赈案发,布政使与总督沆瀣一气,暗箱操作,卖官鬻爵,将先帝蒙在鼓里几有五年。先帝震怒,命时为户部尚书兼议政大臣行走的拜敦彻查,抄家、杀头的大员几近五十余人,流放充军的更不计其数。次年他升任御前大臣,入翰林院,兼理藩院尚书,凡有微词者,即罗织罪名。你阿玛便在此中牵连,押入刑部大牢议罪。”
她攥着扶手的指节泛白,也许是太过用力,可自己浑然不察。只感觉上半身都是木的,被钉死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与岑见她如此,叹了口气,“喝口茶吧。”
她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恍惚地“噢”了一声,伸手去拿他递来的茶盏,垂眼喝了一口,好奇怪,浓郁香甜的茶落入口里,几乎寡淡无味。
他迟疑着问她,“你,还要听么?”
有些迟钝,她点了点头,“要听。”
与岑给她一些平复的时间,斟酌着语气,“今年中秋节在行宫,他要行普蠲,前边那一段话,你还记得吗?”
她点点头,“黄学士贪墨。”
与岑暂且撇开,先问她,“其实当日即行普蠲,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事情定得太冲动,也太匆忙了。那天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她仔细想了想,那几天微雨阻途,他们在行宫周围走动,看见牵牛的老汉,询问过近日的谷价与晴雨。
那时她执着地想让他俯身看一看人间的苦乐,他给予她的回答便是,要容许不好的、不平的事情发生,因为没有谁能斩断干净。眼前的局面,就是多方平衡之后最好的局面。一旦冒进去求个清白公允,反而会卷进更多的人命。
可他在晚间,却当着众人的面令行普蠲。要逐次普免天下钱粮,减轻苛冗赋税。
她此时不能多想,顾着回他的问询,囫囵说,“没发生什么。那几天都驻跸在行宫,应该没有不太平的事。”
与岑不愿使她为难,便也没有继续问。接着说,“黄举是你阿玛的恩师,你应该知道。你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