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中藏着一丝没压下去的咬牙切齿。
容初弦低低笑了。
纤长手指落在他肩头,不轻不重地按揉。
舟多慈的声音响起:“侯爷今日是怎么认出来我的?”
容初弦眼眸微眯,舟多慈易容后的模样他并不陌生。
更何况,饶是他也望尘莫及的出色射艺,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容初弦不由得回想起今日情形。
身姿挺拔的少年立于窗前,手中举着一把玩具小弓,弓上搭着小木枝做的箭矢,看起来颇为滑稽。可少年却波澜不惊,目光紧锁凶徒,沉着拉开弓弦。
箭离弦而出的那一刻,少年收回弓,脸上神情一如既往的镇定。
似乎从未想过会有失败的可能。
这是他的自信。
那一刻,少年人是那样的耀眼与强大。
容初弦沉眸回答舟多慈的话:“直觉。”
“李次也这么说。”舟多慈好奇问他,“侯爷是怎么认识李次的?”
自然是上辈子认识的。
前世李次跟了三皇子舟灏文,没少给他们找麻烦。身为谋士,李次的能力不必多说,然而他站错了队,选错了人,最终死在了夺嫡之争里。
年轻的帝王也曾在容初弦面前惋惜过李次。
容初弦侧首,望向身旁人尚带着青涩的面庞,不紧不慢开口:“举子中或许会有日后的股肱之臣,我自会多加关注。”
舟多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多谢侯爷举荐。”他两眼弯弯。
容初弦掀起眼皮看他,乌黑眼瞳裹着两片寒刃,寸寸划过舟多慈脸颊。
盯了舟多慈片刻,他站起身,走向床榻。
“时辰不早了,安歇吧。”
舟多慈大惊,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什、什么,侯爷今日要……歇在我这里?”
“怎么?你不愿?”容初弦回头,神色淡漠。
“不、不是。”舟多慈心头生出几分小雀跃,面上还得装作不情愿的模样,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磨磨蹭蹭挪到容初弦身边。
纱灯离床榻较远,不甚明亮,容初弦背对灯光而立。
舟多慈抬起头,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黑影,也不知道容初弦此刻是喜是怒。
舟多慈深吸一口气:“我替侯爷宽衣。”
容初弦今日所系腰带极为繁复,上面缀有许多带扣,在昏暗的光影下,舟多慈只能凭感觉解,奈何越急越找不到关窍,摸索半天也没解开他的腰带。
捣鼓许久,舟多慈哭丧着脸抬头,委委屈屈道:“侯爷,我看不见,没办法替你宽衣。”
“这点小事殿下都做不好,殿下不会还要本候替你宽衣吧。”容初弦冷淡瞥舟多慈一眼,越过他上了床榻。
舟多慈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呆立片刻,他咬咬牙,一鼓作气将衣衫褪去,只余一身素白亵衣。
“不……不必麻烦侯爷,我、我自己来!”
兰帐低垂,烛火昏昏,容初弦合衣躺在床外侧。
舟多慈掀起帘帐爬上床,小心翼翼迈起左脚探准位置,迅速跨过容初弦,右脚紧随其上,踩下时却踏了空。
他猝不及防摔向前,直直砸到了容初弦身上。
男人的温度气息瞬时铺满鼻腔,舟淮小声惊呼,顾不得揉自己被撞疼的鼻子,手忙脚乱往起爬。
床帐内昏暗无比,慌乱间,他再次踩空跌向容初弦。
这一次,他重重落在容初弦腹间,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就是殿下勾引本候的方式?”
舟多慈浑身僵直,双目圆睁。
他恰巧坐在了……
隔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