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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半天也没能爬起,仅剩的一点力气也耗尽了,宋星苒坐在地上,忽然笑出声来。
拖着这样一副残躯,他究竟还在痴心妄想些什么,就算他能利用舟多慈又如何,难道他还能再骑上马,再为大雍征战,在塞外的戈壁和草原上同狄人厮杀?
这双手曾经挽得了最重的弓,现在却只能狠狠掐着自己的腿……甚至都掐不疼。
宋星苒眼圈烧得通红,他慢慢抱住自己的腿,把脸埋进膝盖,燃烧的火盆也驱散不了周身寒意。
早知如此,或许当初他就不该活下来。
就该在陛下发难时果断认罪,一了百了,那样至少他还能再见父亲一面,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只有一封力透纸背的家书。
昨夜在祠堂时,他跪在父亲的灵位面前,真的很想问问,牺牲宋家三百余口只换他一人活着,真的值得吗?
他活着又能改变什么,难道还能救这摇摇欲坠的大雍江山于水火?
思绪很乱,和这遍体鳞伤的躯体狼狈得如出一辙,也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忽然有道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将军怎么坐在地上?”舟多慈笑吟吟地从外面走了进来,“昨晚在祠堂还没跪够?你要真这么喜欢在地上待着,不如以后睡觉也打地铺。”
宋星苒缓缓抬起头来。
他终于放下了那早已被践踏成泥的尊严,哑着嗓子道:“拉我一把。”
“……你记不记得我们的定情之花?”
我缓缓开口,在黑暗遮掩下,面不改色地开始胡说八道:“你第一次向我求爱时,送我的花,紫色的、开的很好看——似乎是叫紫鸳?”
“我很喜欢。你曾经说过,每月都要送我一株的。”
我幽幽叹息,好似很委屈一样:“……现在,没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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