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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又被舟多慈一把薅住:“吃点东西再睡,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一口东西没吃,你身上还有几两肉够你这么饿?”

宋星苒实在没胃口,一碗药下去足以抹消所有食欲,可舟多慈已端着一碟点心坐在了床边:“尝尝,来福刚买回来的,还热乎。”

软糯温热的糕点抵在唇边,宋星苒本能地张嘴咬了一口,清甜的滋味冲淡了嘴里的苦,他慢慢咀嚼吞咽,终于觉得有点饿了。

正想再咬一口,舟多慈却已经不耐烦地把剩下的半块点心拍在他手心:“自己拿着。”

宋星苒:“……”

究竟是谁说自己脾气好啊?

舟多慈端着碟子走到了旁边,宋星苒只能自己拿着糕点,凑在唇边慢慢地啃,啃了一会儿,他视线偏转,落在自己手腕上。

哪里来的护腕……

他轻轻摸了摸,雪白的护腕十分顺滑柔软,像是兔毛。

他在边塞驻守了十几年,那里的草原上野兔十分的多,但这种小东西机敏又狡猾,并不好抓,倒是练习骑射的好靶子。

练兵之余的无聊时间,他常常带着弟兄们围猎这些野兔,猎到的兔肉用来加餐,兔皮也可以剥下来制成帽子或披肩。

有时他们为了得到一张完整的兔皮,会故意将箭射偏一寸,贴着兔子的身体擦过,兔子受到惊吓会选择装死,这时只需上前提起兔耳,再拧断它的脖子。

只不过草原上的野兔大多是灰色的,皮毛也没有这么柔软顺滑。

抚摸着雪白的兔毛护腕,他脑子不太清醒地说:“兔子很可爱。”

舟多慈诧异回头:“哈?”

宋星苒:“但兔肉真的很香。”

舟多慈:“……”

这家伙怕不是烧傻了吧?

宋星苒把最后一口点心塞进嘴里,抬起头,冲他笑了一下:“挺好吃的,还有吗?”

舟多慈一愣。

那笑容十分虚弱,他甚至不知道宋星苒为什么笑,他极少在泊苒仙尊脸上看到情绪的流露,纵然现在这个宋星苒要比曾经的宋星苒表情丰富许多,但接触这么多天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不掺杂一丝杂质的纯粹的笑容。

他的确很喜欢宋星苒这张脸,笑起来时那一抹温和冲谈了眉宇间与生俱来的冷意,以至于让他晃了下神,才反应过来对方说“好吃”不是指兔子,而是说点心。

他把剩下的点心都给了他,嘟囔了句:“不是说不饿吗。”

“饿了,”宋星苒接过盘子,又笑,“谢谢你的护腕。”

舟多慈:“……”

果然还是傻了。

离傻子远些,免得被传染。

舟多慈远远躲到了一边,洗了手开始从陶罐里捡药材,准备配个退烧药,没用杆秤称量,只靠手抓。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床帐内又传来宋星苒的声音:“你见过大漠的雪吗?”

舟多慈莫名其妙:“什么?”

“皑皑白雪,覆盖了漫漫黄沙……那是难得一见的奇景,”宋星苒看着手中的糕点,“和这点心很像。”

舟多慈:“……?”

不就是糯米面和黄豆面吗,什么沙不沙雪不雪的。

“自两年前陛下把我调回京都,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大漠的雪了。”

舟多慈沉默下来。

这事他是知道的,原著中有过详细的描述——宋家三代为将,自先帝时就驻守在北部边境,那里是大漠以南,阴山以北,阻截狄人南下最重要的一条防线。

宋星苒十六岁时正式从父亲手中接过兵符,也接过了大雍最强的一支军队,苒归军,十年来为大雍死死守住了北境,没让狄人踏进大雍的疆土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