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是意外,我若是小心一点,肯定不会被捉到。”
谢云逍抖了抖空了的衣袖,提醒道:“我现在是真没钱了,若是你再被贺寒舟逮到,我可赎不了你。”
长风梗着脖子:“世子爷不会是怕了吧?”
谢云逍:“……谁怕了?”他瞪了长风一眼,“你若是先把之前我赎你的银两原封不动还给我,我还会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
没钱怎么做事?“若有下辈子”
谢云逍还记得,贺寒舟干裂的唇微微张合,可再无下文。
若你有下辈子,做个健康的人,配门名正言顺的亲事吧。
谢云逍第三次叩首,突然红烛摇曳,灵堂木门吱呀作响,刮起了诡异的穿堂风。
谢云逍胆子大,微微愣了下面不改色扶正红烛,正要支着身子起身离开,却发现在供桌更高处,一个牌位也在此时翻下。
恰巧落在他手边。
“罪过。”
四下无人,谢云逍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默默念了声,小心翼翼替贺寒舟扶正牌位。
他忍着罚跪后的酸疼,晃悠悠寻到厢房里。
谢云逍和贺寒舟勉强算夫妻,他也没有自己的房子,只能睡在贺寒舟屋里。
幽幽檀香味飘来,风里似乎夹杂淡淡的叹息,温柔抚过案几,此处全然没有凶宅的感觉。
可谢云逍还是睡不着,睁着眼到了天明。
贺家不是长久之地,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听到远处隐约传来下人们走动的声音,谢云逍从自己的思绪里抽身,早早等在老夫人的门前。
过了足足一个时辰,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才缓缓推开,年纪不小的侍女示意他赶紧进去。
他进去后,只是盯着鞋尖,一副不敢抬头的战战兢兢模样。
“抬头。”贺老夫人见他这么不争气,隔着扇子撇了下嘴,“真是小家子气。”
谢云逍仿佛是傻了,脸上挂着笑,只是略带些失落。
贺夫人喝了口降火茶,想到他昨日表现,生生把烦躁压下去:“算了,本来也不指望你能做什么。”
“是这样,少宁他也走了,虽然说和你只有名分,缘分浅薄,但好歹你是我们贺家的儿婿。”
“可如今,你也没有理由留在这后宅里。”她叹道。
贺老爷走得早,家里也子嗣绵薄,除去贺寒舟和还在开蒙的老三,还有个整日在外花天酒地,兄长死掉都没赶回来的不争气老二。
她也早已不年轻管不了很多事,颇为头疼家长里短,可是这赘婿脑子蠢笨,不管身份还是能力都显然难当顶梁柱,留着纯属闹心。
“所以我希望你去陪着少宁,让他远离纷纷扰扰得以安魂。”她意味深长看向谢云逍。
贺家不至于搞冥婚,话说到这份上,就算是傻子都应该听懂贺夫人的意思。
“您说了,我是贺家的儿婿,您让我去哪都可以!”
谢云逍耿直地答。
最差的结果不过是剃头做和尚,那也远比在贺家承受明枪暗箭来得好。
是,他好歹是贺家的儿婿,不能落下面子。
贺夫人微微思忖了下,将原本那些少得可怜的地契又加上去些许筹码。
计算着差不多够了,贺夫人终于再次开口:“数十里外的江安镇东禾宁村,有片钟灵毓秀的风水宝地,算命先生也说,那里温养少宁的魂魄。”
谢云逍心下一动。
“你就去那里,为少宁守孝三年,贺家不为难你,三年过后,天高任鸟飞。”贺夫人淡淡示意侍女递过去沓纸。
“这些是给你生活用的房子和地皮,还有些现钱,你家里是农人,应当懂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