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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侯爷之子,在朝中还担任官职,一个是尚书之子,才华卓越前途无量,真在他余府打起来,那可了不得了。

谢云逍悄摸松了口气,他声音上扬,对好友说:“他还敢打我不成?!”盛京滴答滴答下起了小雨,谢云逍从兵部逃出来之后,生怕后面的人再度跑出来拽住他,拔腿从兵部跑到了大明门前的盘棋街。

他口中叼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拔出来的野草,可怜兮兮地蹲在夹道墙下,势必要等程连云散班出来。

夏日鲜少有这种像春日般的濛濛细雨,也许是大雨前的征兆,谢云逍蹲着半天了,除了身上潮些,完全看不出淋了雨。

天上响过一声闷雷,整个皇城闪了一下。“啊——”

谢云逍看见一条大金鱼,弯腰去捞,差点真一头栽入水中。

青年提着他的领子把他拽了回来,谢云逍虚惊一场地抱住贺寒舟的胳膊:“吓死我了!你这找来的破船真不靠谱!”

贺寒舟也吓到了,这水掉下去倒不至于淹死谢云逍,有他在肯定会捞上来,只是这人落了水,嘴上肯定又要给他按个什么罪名。

他冷了脸:“敢问小侯爷是在做什么?”

谢云逍见他怒气上脸了,不觉得害怕,他新奇地看了两眼,无害道:“我划水啊,你不是说让我给你划船吗?”

他手上还沾着水,恶意地往贺寒舟地胸口上揉了一下,嚣张的话已经酝酿在口中,贺寒舟危险地眯起眼,警告地看着他。

谢云逍改口道:“只是这划水是个技术活,我实在不会,不如贺二公子试试?”

他说完,并不见贺寒舟脸色好转,反而越来越黑,直到自己的手腕被贺寒舟从胸口上捏住,拎了起来,谢云逍恍然大悟:“哎呀!”

“瞧我这不听话的手!怎么会跑到贺二公子手中?”

贺寒舟知道谢云逍这张嘴能有多颠倒黑白,若是没软肋能捏住谢云逍,谁也治不了他。

贺寒舟闭了一下眼,松开谢云逍的伶仃腕子,转身在船中坐下。

他手握船桨,平心静气道:“船上摇晃,还请小侯爷坐下。”

最后一抹火烧云殆尽,两个少年人赏完了一场湖间荷景,天色暗了下来,湖里金光闪闪的倒影消失,天地间一股子闷黑。

除了岸边的灯火,唯有这只小船掌了一盏孤灯,明明灭灭地闪着,还招蚊虫——

谢云逍要崩溃了,头上还盖着贺寒舟的袍子,生怕自己身上有什么地方漏出来,便宜了这湖中吃人的蚊子:“还要多久靠岸?”

方才景色好的时候他还能忍受,此时黑乎乎的,他简直恨不得跳下水游回去,他躲在衣袍底下疯狂挠痒。

“要不就让船漂吧,你过来给我捉蚊子。”

贺寒舟:“……”日暮落下,谢云逍踏着余晖回到侯府,今日就差把公文都给看恶心了,打定主意要好好休息一日。

长风幽幽地抱着画卷赶来,捧上前:“世子爷,这是程大人让人送过来的画卷。”

谢云逍还以为是什么小玩意,没想到居然是一副画。

画卷装裱得十分精致,还是名贵的洛阳纸。他撑开看了看,又合上了:“放起来吧,找个显眼的地方挂起来。”

这东西他见得多了,心中毫无起伏地看了一眼,即使价格不俗,谢云逍也看不出什么。

他对字画没兴趣,送他画卷就是对牛弹琴。

仆舟主子,长风对这些也不喜欢,反手把活交给其他人去做,跟着谢云逍往屋里走。

他还惦念着当初被贺寒舟逮到的仇,锲而不舍道:“世子爷,您真不打算继续下面的计划了吗?”

谢云逍神清气闲地喝了口茶,不理会在他耳边聒噪的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