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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寒舟身上收回,瞥向徐林。

他昨日算是白许了愿,心里啧啧,怪力乱神之事可当真是信不得,喝了那么多不染愁,倒是不见愁远离,反而扎堆似的撒欢涌了过来。

他出了列,朝贺寒舟的方向行了行礼,接着负手侧身,对徐林说:“徐大人要参本官的事,但说无妨,本官也挺好奇,是哪里做的不好,竟惹得您为了本官的事,春休里也在奔波。”

林海潮蹙了蹙眉,他就站在两人前头一步的位置,回头低声,警告了谢云逍:“云逍,朝堂之上,说话莫要夹枪带刺。”

但眼下百官静谧,他声音再压着,也瞒不过贺寒舟。

贺寒舟说:“无事,林先生。”

他伸手虚虚点了徐林,说:“徐爱卿要参的另一件事,但说无妨,可若仍旧不实,朕便要治你的罪了。”

他不喜结党营私,但却明白一家人的关系也有亲属之别,更遑论官场之上,这些事是禁止不了的,只要不闹到御前,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能站在太和殿里的人都不蠢笨,徐林既然没有反驳谢云逍的话,便是认下了他在春休里确实调查了谢云逍之事。

言官们平时参谢云逍的次数本就多,什么样的都有,包括在集市里同人斗蛐蛐这些也进了折子,贺寒舟本就烦他们总盯着谢云逍,可呈上来的桩桩件件,都是重臣不可为或不应为之事,连个例外都挑不出。

他还不能偷偷按下,若是落到谢云逍耳朵里,这人反倒会来责怪他。

责怪他也就罢了,总归都是谢云逍说的,他听便是,可偏偏谢云逍他从不自己来说,或是写进呈给他禀报公务的折子里,或者干脆让林海潮转述。

贺寒舟垂了眼,徐林的参奏让他更不开心。

谢云逍才刚刚过了生辰。

哪有人生辰刚过,心里的喜乐还未存上一天,就要被那些鸡毛蒜皮的事缠上。

他那么好,他明明那么好!这些人到底为何如此看不惯他!

贺寒舟偷偷在心里生了闷气,却不能发泄更无人能倾诉,心里忍不住怨了一回谢云逍,很快又抿唇,觉得自己当真坏,这些如何能怨到谢云逍身上,该怨的是自己才是。

没人察觉到贺寒舟几经变换的思绪,大多都低着头,而没有低头的那些,比如谢云逍,又正看着徐林,他那双眼睛里透着些许玩味,似乎也很好奇徐林能说出些什么新鲜东西来。

贺寒舟更气了。

他看别人都不看自己。

徐林年过五十,身材虽保养得当,脸上却满是知天命的痕迹,哪有他好看。

贺寒舟忽然抬手,招来了关宁,偏过头去吩咐他,说:“替朕倒一杯雪霁来。”

雪霁稀少,贺寒舟留给自己的份也是匀着天来的,昨日刚刚用过,远不到他给自己定下的,下一回喝雪霁茶的日子。

以至于让关宁愣了愣,但未多言,应下后,便亲自去准备了。

贺寒舟重新坐正,双手平方在膝盖上,强迫自己将视线从谢云逍身上挪开。

还在上朝,他还需得做一个好皇帝。

他需要静心宁神。发现谢云逍崴脚之后,清濯殿的宫人们都十分惶恐。

谢妃向来是金枝云叶的身子,何况现在有皇帝的恩宠在。这样一个平日里连点擦伤都看不见的人,如今扭了脚,所有人几乎是提足了精神把他供着。

芸豆和茭白更是忙前忙后,帮着上药敷药,急得不行。

可惜伤筋动骨一百天,许太医看过之后,告诉众人:“谢妃身子弱,就算日日上药,也至少得养两个月,否则好不全……谢妃若是实在不适,牌子只能先撤了。”

撤了牌子,就代表无法侍寝了。

芸豆直叹气:“谢妃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