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敛一身玄黑朝服站在最前面,静静看着押上来的几人。
“砚初。”老皇帝朝台下的裴敛招了招手,让他走到台上,说道,“你来念吧。”
裴敛颔首应下,款步走上台阶, 打开递过来的案卷, 开口道:
“经查, 御史大夫葛承身为朝廷重臣, 本应恪守职责、匡正朝纲,然其公然背弃臣子本分,罔顾律法纲纪。”
“在职期间,竟擅自利用职权之便, 公然鬻卖官职,中饱私囊;更私自侵吞、偷漏官银,损公肥私。不仅如此, 其为掩盖累累罪行,与宗正、内史、少府等朝廷要员狼狈为奸,相互包庇,形成贪腐朋党。”
“更甚者,葛承为满足一己权欲, 妄图染指亲王宗族事务,蓄意扩大职权范围,危及皇族根本, 其行径悖逆人臣之道,情节极为恶劣,罪恶昭彰。”
“今相关罪证俱在,葛大人,可是认罪?”
葛承跪在地上,他在暗牢中经历了数日的审讯,早已被折磨得身心憔悴,原本乌黑的头发一夜变白,双眸空洞无光。
一旁的葛妍看着几日不见的父亲竟然变成了这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心下恨意骤升,反驳道:“臣女有异议!家父何时曾有谋害亲王宗族之举!此等罪名,实乃冤枉啊陛下!”
“冤枉?”裴敛放下手中的案卷,抬手唤道,“带人进来。”
随后,两名宫女战战兢兢地走进殿内,跪在了高台之下。
裴敛看了两名宫女一眼,转头对葛妍说道:“葛小姐当日谋害姜侧妃一事,可都有这两名宫女作证。”
说着,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其中的一名宫女绿萼开口。
绿萼紧张地抓着衣摆,颤声道:“当时奴婢见紫兰在大太阳下守着侧妃,怕她晒中暑了,便转身去拿了碗凉粉回来。没想到,回来一看,正巧撞见这位葛小姐把侧妃推进了暗室里。”
“奴婢便吓得跑出去求大人帮忙,谢大人,谢大人!”她说着,挪了挪身子,朝着裴敛磕了两下头。
“你胡说!”葛妍指着那名宫女怒斥道,转而又膝行几步,上前一脸冤屈的神色,对着老皇帝苦声道:“陛下!那不过是一名宫女,宫女说的话,如何能信!”
“宫女的话不能信,那皇子说的话能不能信呢?”一道声音在殿内响起,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李珣踩着一双云纹皂靴,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阿珣。”老皇帝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训道,“又跑哪鬼混去了,现在才到。”
李珣对着老皇帝行了个礼,拱手道:“是儿臣不对,父皇莫怪了。儿臣不过想着有裴兄帮忙主持,便花了点时间整理了些证物过来。”
他说着,对着两个宫女问话道:“你们两个,说得出当日那位葛小姐穿的是什么吗?”
绿萼从来没有一下子见过这么多大人物,忙哆嗦道:“回三殿下,那日奴婢见到的是一件黛蓝色的骑装。”
李珣弯了弯嘴角,摆出一副亲和的模样,从一旁下人端着的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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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拿出了一件衣裳,问道:“是这件吗?”
“对!”绿萼点头道,“千真万确!”
一旁的紫兰看到那衣领上缺了的一颗扣子,赶忙从袖口里拿出相似的那颗,说道:“扣子!这颗扣子,是奴婢醒来时发现自己攥在手里的。原以为只是奴婢不小心捡了个什么,便没有上交……就是这个扣子,大人请看!”
紫兰膝行至高台下,裴敛拿过那颗扣子,看着李珣手上的衣服对比了下,点头道:“确实是与上面的别无二致。”
话落,他又顿了顿,开口问道:“但是……三殿下又如何会有这件衣服?”
闻言,李珣无奈地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