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段之缙来授课?”
“所以不叫他来传授经史子集……至于教什么,到时候我会同他商议。”席翱从唐雅源手中拿过药膏,细致地在纪明瑚手心中涂了一层:“还请殿下放心,臣教导殿下虽只有十余年,但臣一生的心血都倾注在殿下身上了。所以,为了保证殿下能够一心向学,等着段大人来授书的时候,臣也会在旁边坐着。”
纪明瑚颔首,唐雅源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又被席师傅瞪了一眼,只得缩缩脑袋装听话的孩子,等着上课。
那边段之缙终于放了“长假”还有些不适应,早上仍是寅正时分起床,这时候除了两只老猫和捣窝的耗子起了,其他人都沉在梦乡里。
段之缙躺也躺不住,跑到库房里找出来个鱼竿,又跑到池塘边用石头砸开冰封的水面,干巴馒头碾碎了就往里洒,而后一杆抛下去,什么也没钓上来。
不过他也不急,就是迎风坐着,本就粗糙的脸很快起皲,刺啦啦的有些痛,但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如老僧入定一般动也不动。
身边只有王章陪着他,一直到沈白蘋出来,笑他闲得没事儿不睡觉,大冷天的做什么惆怅姿态。
段之缙拿着鱼竿苦笑:“明年锁儿都要成亲了,临了给我来这么一遭,我怕邹家对亲事不满意,尤其是那个女孩儿,担心她心里有想法。”
还不等沈白蘋说话,王虞叫嬷嬷扶着也来到了池塘边,没好气地嗔一句:“他们有什么不愿意的,那女孩儿大了我们锁儿三岁,都二十多了本就不相配,若不是顾念着两家情谊,邹文官至尚书,我是绝对不会准的。”
段之缙摸摸鼻子:“话不是那么说的,当初定亲的时候我还任着军机大臣和内阁学士,现在这些差事全都卸下去了,还是待罪之身,人家反悔也实属常理。”
“怎么这是圣上定下的亲事,难道他们还能退亲?”
一开始邹文求一求倒真能把亲事退了,毕竟这也是人之常情,朝廷重臣怎能和待罪之家定亲?但是皇帝的一句话,叫段之缙回去准备亲事才把婚事彻底定死,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王虞心中烦躁:“断不会委屈云旗,咱们把聘礼翻一番去,嫁妆我也给她认着,叫她风风光光地进门。”
段之缙叹一口气,把鱼竿抛给王章:“多谢母亲操持。”但也不知小两口过起日子来如何。
自此之后,段之缙没事儿就往邹家送东西去,指望着“乱花迷人眼”,能够叫邹家人心里舒坦些。
此外他也没有旁的事情,跟着沈白蘋到处转悠,白瑞恩的授课时间也拉长了足足两倍,倒真跟回到学堂了一般。
段之缙自己的学习还是以外文为主,段之绪却主要学习洋人计算的方法,原因无他,他做督瓷官少不得要计算指导,洋人能提供更多更快还更精确的计算方式。
现在看看段之绪,脸色黢黑,完全是一副工匠的样子,拿着图纸和白瑞恩请教,段之缙凑上去看。
这是一个风箱的图纸,他们想要通过更加准确的计算控制进风量,以达到控制温度的目的。
算了一顿,段之绪满意地收起图纸准备回去歇着,段之缙忽而问道:
“现在风箱还是用人力拉吗?”
“还能做些简单的装置帮着人拉,也能叫牲口替代人力。”说到这里他难免抱怨起来:“真是难为死人,之前两口通商,一天就要运出去不少的瓷器,景德镇的瓷窑都烧塌了好几个,现在正想法子扩大。皇上又要弄什么新颜色,要玫红带闪,像磨亮的铁那般闪,打算叫我们往岭南去,在那里建新的窑厂。”
现在河田府暂时关了倒还叫他庆幸些,要不然全都累死也完不成上头派下来的任务。
段之缙的注意力却在“简单的装置”上,不由得好奇:“是什么样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