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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来年间,皇帝的身子不好不坏,就是如此支撑着,不复未登基前手拉八力大弓的壮硕体魄。

他和他的绥王愈发相像,都是一副清弱的样子。

前朝有说有笑,后宫之中灵慧公主正在两宫太后跟前儿抄经。

晨光斜斜射入琉

璃屏风,如一道澄净的金色薄纱,浮在半空之中,两宫太后端坐于前,轻声地说着话。

灵慧一身青色素衣,一根檀香木簪挽起长发,不见丝毫珠玉。

她微垂着头,手腕悬起,执笔的手指纤细,纸页之上墨迹蔓延出一行行工整的小楷。

终于抄到了最后一句,灵慧将笔搁下,缓缓直起身,将经卷卷起,双手捧着行至太后座前,屈膝跪下,双手将经卷举过头顶,“太后,经文已毕。”

惠安太后将经文拿起阅览,一边可惜道:“你的佛性不及奴奴,字也不如灵寿有风骨。不过胜在认真,这份心是最难得的。”

灵慧面上不见一点儿情绪,慢慢磕头道:“儿臣谨记太后的教训,定然勤加练习。”

“你能记住就好。”惠安太后将经文交给嬷嬷,嬷嬷又呈给了惠文太后,惠文太后接过,又戴上眼镜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最后笑道:“我瞧着这字是不错的,再说她一个女孩儿要什么风骨?像这样小小的也很好,秀气得很。”

她说完招灵慧到自己的事前问道:“你驸马最近如何?哀家那小妞妞怎样了?”

灵慧低头答道:“驸马认真办差没有不是,二姐儿也健健康康的,前儿还学会了吃肉糜,吃了好大一碗,连奶也不进了。”

惠文喜道:“能吃就好,吃得多长得好。你弟弟如何?”

她弟弟有好几个,但能得惠文太后垂询的唯有奴奴弟弟。

“太后还不知吗?四弟还是老样子,不是在皇太子宫中腻着,就是跑到佛堂里念经,昨日父皇找他他竟然不去,说什么诵经不能断,又叫父皇生气。”

惠安太后无奈地摇摇头,“他就是那样的脾气,改也改不了,不过还是孝顺孩子,就是在这种事儿上轴一点。”

左右绥王又不能继承皇位,只要不谋反,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还是有的。

惠安太后甚至乐见其成,她知道皇帝的打算,作为方家女自己家压对了宝能够再兴盛起来,她如何不愿意?奴奴刁蛮点儿就刁蛮点,正好显得明灯聪明懂事。

灵慧又陪了两位太后一会儿,起身告退出宫,路上碰到了灵寿公主正从皇后宫中出来,她赶紧上前行礼。

灵寿扶着她起来,姐妹二人说着家常话,临分别时灵寿看着眼前怯懦的妹妹,提醒道:“父皇的心思我们都明白,那些大臣是因为早就上了大哥的车,跑不掉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可你的丈夫根本没必要坐在大哥那辆破车上。咱们都知道,这辆车一定会坠崖的,到时候车毁人亡,平白连累了你。”

灵慧手里的帕子几乎要叫她拧碎,最后一脸无能为力地说道:“阿姐,我那公公何等的英雄人物,在军中令行禁止、说一不二,他都管不了苏橙,我是个妇道人家,他是个男人,又是我的丈夫,我……我怎么好管他呢……”

她不过是清秀的样貌,这些年来的日子似乎不怎么顺心便显出来几分疲态。

灵寿气恼道:“你是公主!他敢不听你的!”

灵慧听着有些害怕,似震惊地问道:“我是女人,女人管男人岂不是……”

真够丧气的!

灵寿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脑袋,“你得硬气起来,不能叫他欺负你。”可她还能真的不管妹妹吗?显然不能,这个妹妹不受宠,性子胆小怕事,她的母妃又教给她些夫为妻纲的胡话,闹得公主之尊都顾不得了。

两姐妹慢慢走到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