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秉文还当是什么事呢,假嗔他杞人忧天,“端王除了山东四姓的后裔,也就问了率性堂的几个人和诚心、修道二堂成绩极好的几个,肯定是按照课业来的啊。”
方叙墨一指段之缙,“那为何还问了允升兄?”
段之缙立刻放下筷子哀叹:“这真是事出有因。我之前就见过端王,荫生的学额还是端王为我求的,王爷早就认得我了,特意问问有什么奇怪?”
方叙墨更伤心,“王爷认得我更早,我还包着尿片子的时候他就认得我了……郡主还特意提醒了我,我都和郡主保证过,这次一定在王爷面前好好表现,结果王爷不理我……”
众人面面相觑,段之缙哄道:“郡主说的就一定对吗?”本想安慰方叙墨,谁知这个不领情的眉头一蹙斩钉截铁道:“郡主说的一定对!”
真是叫人无话可说,还是徐明宣说起了下午大课的事情,方叙墨才缓过来神。
国子监内的人担惊受怕,国子监外的马车上,邹文正给端王捏腿,低声问:“王爷觉得国子监内诸生如何?”
端王半阖着双眼,示意他再捶捶肩膀,“山东四姓的后裔好不好的也无用,左右都是回山东。率性堂进来的几个都不错,历练少些,以后去各部学习长点见识。段之缙到底才进国子监,圣贤书还得读呢,不过刑名一事上倒很有几分秦行的风采。其他的几个人各有长处,圣贤书也还得再读。”
邹文听他特意跳过了一人,偷着乐了一下,谁知端王从眼缝里看见了他的笑模样,疑道:“你乐什么?”
端王向来善待幕僚和府内属官,平时也无什么高高在上的架子,因而邹文也不害怕,含着笑问道:“王爷怎么把最重要的那个人忘了?”
端王的脸倏忽间黑成包公,先把灵寿郡主骂了一顿,最后很不情愿道:“拗不过她也只能随了她的愿。”
邹文又做笔帖式又干着贴心“小太监”的活,开解道:“王爷也看了方叙墨的夜读册,早出晚归,没有一天歇着,和原来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虽不知他有多少长进,可是对咱们郡主的心也够真的了。”
端王看着他也烦,烦躁道:“难道本王不
知道?偏你在这儿多嘴多舌地劝……等着下个月初一本王问问裴鸿,要是这回儿方叙墨策论写的不好,本王就拿着他的卷子给百岁看,叫她自己说说,挑了一顿挑了个什么东西!”
百岁正是灵寿郡主的乳名,端王一边嗔骂人家,一边连大名也不舍得喊。
邹文这次在心里偷笑,刚讲完学就问祭酒方叙墨的情况,明明看了夜读册也有些满意了,偏偏这会儿一问又恼。
本来的事儿,谁还能盼望方叙墨一两个月成什么当代大儒吗?他只是惫懒又不是天生的痴傻,只要用功,有长进也是早晚的事儿,并不在于一朝一夕。郡主却已经十五岁,再不订婚便有些晚了,因而还是早早定下得好。至于出嫁,这倒是不着急了。
端王沉思一会儿,哼笑一声,吩咐道:“回去跟长史说,本王不在的时候管好王府的奴才,不准叫郡主给方家通风报信。就叫我那表侄先害怕着吧,省得赐婚后松懈下来。”
这也真够坏的,但是方叙墨着急关邹文何事?他此时疑虑道:“难保两位方大人不会和方叙墨说。再者赐婚圣旨,到底还得方叙墨接。”
端王呷一口清茶,“谁说非要先下旨了,先跟陛下说好,等着百岁长大些再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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