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 / 4)

了。听说76号里的人和日本人都对贺先生用了刑,不但把他的腿给打断了,而且一连几天也不派医生救治,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机。医生说,他的腿从此就算是废了。”

韩婉婷的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悲凉的哭声会惊动到屋子里正在欢天喜地庆祝着伟杰即将归来的人们,伤心与痛苦的泪水汹涌不绝的自眼眶无声的滑落,打湿了她的华服。她紧紧的抓着自己旗袍的领口,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给扼住了似的,几乎无法呼吸。

虽没有见到那个场面,但是,仅是这样简单的述说,已经听得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心痛无比。伟杰在牢里,到底受到了多少非人的对待?那些汉奸和日本人都还是不是人?都还有没有良心?为什么可以为了达到无耻的目的,就能如此冷酷的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来?!本来一个好好的人,竟被他们折磨的没了人样,本来风华正茂的一个人,竟被他们害得变成了残废!这,还有天理吗?还有天理吗?!!!

若是阿芬知道了这一切,亲眼看到她最爱的丈夫,奄奄一息的被人抬回来,她还怀着孕,万一受不了这打击,她会不会……韩婉婷痛苦的摇摇头,不敢再想下去了。一连做了四五个深呼吸,才勉强控制住悲愤的情绪,她掏出手帕,擦去了眼泪,将来人拿着支票的手坚决的推了回去,哽咽着低声说道:

“请你回去转告江先生,这笔钱,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收,而且,贺家人也是绝对不会收的。江先生已经帮了我们这样大的忙,就算伟杰他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也总是活着从牢里走了出来。这个家还没散,他还活着就有了希望。我们都真心的感谢江先生的帮助,怎么能再收江先生的钱呢?”

来人见她再三拒收,便也不再坚持,点点头,又将支票重新塞回了自己的袖子里。他看了看天色,见时间不早,便要告辞回去复命。临走前,他想了想,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对韩婉婷说道:

“韩小姐,其实,先生几天前就把贺先生从牢里给救了出来。实在是当时贺先生的样子太惨了,浑身都是伤,又脏又臭,先生怕你们看到他的样子会伤心,这才没有告诉你们,而是特意找了德国医生来给他治病。

直到昨天,贺先生看起来有个人样了,先生才决定派我来通知你们。等你们见到他的时候,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因为,他看起来……真的很糟糕……”

来人说完了这些话,看了一眼已经泪流满面的韩婉婷,叹了一口气,悄悄地走了,谁也没有惊动。韩婉婷一个人站在屋子的角落里,头深深地垂在自己胸前,肩膀在不断的抽动着,深重的无奈与痛心同时纠缠着她。

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没了“人样”的贺伟杰会是什么样子?!她认识的贺伟杰,固然没有林穆然那般英俊帅气,却也是个仪表堂堂的魁梧男子。究竟,那些该死的混蛋是怎么折磨的他,竟能将他折磨的连个“人样”都没有了!!!她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或者说,她根本无从去想!

哭着哭着,陡然间,她突然想到了在缅甸前线打仗的狄尔森。天杀的日本人,连一个普通商人都不轻易放过,想尽了各种法子把好人折磨成废人,那么,他在前线和日本人拼个你死我活,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不幸落到了日本人的手里,那他,岂不是要被日本人给……

想到这些,她禁不住打起了冷颤,心底里径直冒出一阵阵的恶寒。她一个劲的猛甩头,仿佛要将自己这种太过不祥的念头给彻底的甩出脑袋。她喃喃的低声絮叨着,想要安慰一下自己本就不安定的心。可是,当她好不容易压下一个可怕的画面时,另一个更恐怖的画面又会毫不留情的跳入了她的脑海。

民国二十六年,日军占领南京城后的大屠杀,在她的脑海中刻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她虽未曾亲历那场浩劫,仅是从报纸上得知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