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4 / 5)

上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因为,就算她能帮得了他们一时,可将来呢?将来又有谁能帮他们?

三伏天里,那些曝露在荒野的尸体发出的恶臭,令所有过往的人无不皱眉掩鼻,疾步快走。天上时常能见到盘旋在半空的喜食腐肉的秃鹫,地上总有吃人肉吃得脑满肠肥,双眼发红的野狗在死人的身边徘徊。那种恐怖、恶心的场景与味道常常要令她干呕不已,即便她已见多了生死,可在这种乱世之下,想到人命比草还贱,曝尸荒野不说,还沦落到被野畜肆意争食的可悲境地,始终让她无法平静以对。

难耐的酷暑就在韩婉婷认真的采风与赶路之中悄然而过,秋天的脚步已越来越近。快要离开安徽界的时候,韩婉婷跟随的难民大潮,与一支被打残了的、从前线退下来集结休整后、准备进入浙江界待命的部队不期而遇。战争时期,残兵遇到难民,仿佛是同命相连的伙伴,看在谁的眼里,都是一副令人不禁摇头叹息的画面。

因为怕遇到敌机的低空侦察,因此两股人潮只能选择在山峦起伏的密林之中潜行。并不宽阔的山间路上,残兵与难民默然无语的并肩同行。长长的队伍,在曲折的山路上蜿蜒着,除了人们的呼吸声、脚步声、伤病员的呻吟声,队伍中几乎没有任何人说话,就连难民们怀抱的年幼婴儿都安静的一声不哭。残兵扛着破枪,流民挎着破包,大家萍水相逢,却仿佛有默契一般,都埋着头,默默的行路。

韩婉婷慢慢地跟随着人群向着浙江地界前行,在部队宣布原地休息的时候,难民潮也同样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休息。韩婉婷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靠在一块大石头上轻喘着,双眉微皱,佝偻着身体,双手紧紧地捂在小腹上,脸色苍白、额头已有大颗的汗水滴下。

这是她生理期的第一天,也许是受了凉的关系,腹中时不时传来的绞痛令她每走一步路,都好象踩在棉花上一样虚软无力。一整天,她都忍着痛,可脚下的步伐已是越来越慢,加上为了采写更多的新闻内容,她一直跟随着难民大潮的行动,连日来没有好好的休息,不支的体力让她渐渐地落在了队伍的最后。

每次外出采访,不巧遇到生理期,是她感到最无奈也是最艰难的时候。她不怕累,不怕脏,不怕三餐不济,甚至有时还不怕死,可是她最怕的就是遇到生理期肚子痛。她的生理期向来不准,常常两三个月才来上一次。可每次只要一来,经血如涌,腹痛如绞,浑身冰冷,虚软无力。以往若是遇到生理期,她必定是要煮上一大锅生姜红糖水灌了下去,在家卧床休息。可现在,她可以做的,除了咬牙坚持外,再无其他选择。

她靠在大石头上,用了劲的按着刀绞一般的小腹,不禁想起了贺伟杰当初说的话,忍不住惨然一笑,喃喃道:

“这世上本就对女人不公平,又为何女人还要比男人多受一份这样的罪呢?为了这样的生理构造,也不知道阻拦了多少女人的梦想啊!”

残兵与难民的队伍在走走停停的前行中,逐渐的进入了浙江地界。入夜时分,长长的队伍终于暂时停下了脚步,在淳安县外的山脚下准备过夜。由于怕夜晚点燃篝火的火光引来敌机的轰炸,所以,人们就只能摸着黑,借着时隐时现的月光,找块平整的地方,拿背包当枕头,和衣就地而卧。

所幸天气尚未入秋,晚上山里虽然偏凉,但至少还没到冻得瑟瑟发抖的时候,因此,人们大多三三两两的依偎在一起入睡。也许是白天赶路太过辛苦,神经又绷得太紧,所以没过多久,队伍里的人声渐寂,呼声渐起,很多人就这样进入了梦乡。

落在队伍最后的韩婉婷,身体在疲累与疼痛的折磨下,虚软的浑身无力。当她强撑着身体好不容易跟随队伍走到淳安境内时,体力已是达到了极限。因此,当她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休息没多久,就在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