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3 / 4)

着。就连闻声而出来看热闹的邻居们也被这样一幕所震撼,远远的看着她们,久久的说不出话来。不管世事如何变迁,人的心总是向往温暖与真诚的。在经过了那场前所未有的十年浩劫之后的人们,也许更能明白这种真心的意义,也能听懂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中所蕴含着的悲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百零七章

上海国际饭店 19层大套房

只开着几盏柔光灯的大客厅里,韩婉婷与堂妹婉云坐在沙发的一隅,两人的手紧紧地拉在一起,姐妹之间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也有落不尽的泪。婉云诉说的那些事情让狄尔森与念卿都禁不住红了眼眶,唯有作为所有事件的当事人与经历者的齐睿思,面无表情的坐在母亲的身边,仿佛胸膛里的那颗心已经死去,早已默然的接受了所有的事实,只有他紧紧握起的双拳与眼睛里最后那点耀目的光彩在无声的诉说着他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当年,韩婉婷的叔叔韩士英留在了大陆,在一所大学担任校长。原本平静而温馨的教学生活在1956年后开始变得日益艰难。到了1958年,韩士英被打成右,派,与家人隔离审查。1966年,文,革开始,已经被送去劳动教养的韩士英年事已高,在受尽了红卫兵小将们的折磨后,不堪忍受,跳楼而死。

韩士英自杀后,成了彻底的“现行反革,命”,韩家人被从原本居住的家中赶走,赶到了市北这间简陋而破旧的小屋中勉强度日。韩士英的夫人气急交加,在丈夫死后不久也因病去世,家中只剩下了女儿婉云。

堂妹婉云早年曾在美国念书,这成为了她在文革中的最大罪名。她被迫中断了原来的英语教学,被造反派派去清扫厕所,每天还要接受造反派们的人身攻击与打骂。妹夫齐耀如也是美国留学归国的高材生,因性格倔强,不愿接受造反派们无端的打骂与莫须有的罪名,与之据理力争的时候,被红卫兵小将们殴打致死。

原本幸福美满的一家人,只在几年间便变得支离破碎,一家五口,转瞬间只留下了婉云与独子两人。为了活下去,为了争最后一口气,堂妹婉云不得不强压下满腹的愤恨与悲伤,带着儿子睿思忍辱偷生。

文,革十年,这对母子饱尝了人间冷暖,受尽了各种常人难以想象的苦痛。睿思因为“狗崽子”的身份被同龄人排斥、讥讽与打骂,而婉云在接连失去父母与丈夫之后,缺少庇护,沦为造反派们可以肆意欺侮、谩骂的对象。母子俩相依为命,互相温暖着,支撑着,凭着心底里最后一点信念,好不容易才挨过了那人生中最黑暗的十年。

可文,革结束并不意味着他们的苦难生活就此终结,因为力量微小,申诉无门,他们被占据的家要不回来,十年中被停发的工资得不到全部解决,甚至连死去亲人的名誉都得不到恢复。没有人能帮助他们,也没有人帮得了他们,他们带着资料去上访,可得到的回复是,这样的事情太多了,一下子解决不过来,排队等着吧。

这一等,就是9年。这9年里,没有任何收入来源的母子俩,蜗居在夏天热死,冬天冷死的小砖房里,一边等待着上访的回复,一边靠替人做些零活为生。

这就是叔叔韩士英一家从1949年到1985年的岁月轨迹,也是这一家人从人间落到地狱的痛苦人生。且不说真正经历的人们,就是单纯的旁听者,也听得心如刀绞,泪如雨下。

文,革中,留在大陆没有离开的韩家人几乎没有不遭劫难的,大多数家庭的结局都是家破人亡。当年他们不走,各有各的原因,因故土难离的同时,也相信当年连穷凶极恶的日本人在的时候,他们都能安然度过,即便换了天下也不过如此。可他们绝不会想到,就是这样的故土难离,就是这样的“不过如此”,最终竟让他们之中的很多人含恨离世,魂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