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蒋介石还有姻亲关系,曾经在战场上还指挥部下杀害过数不清的共,产党时,在那块他已经太过陌生的土地上,他不晓得等待着他的将是何种可怕的命运。
他的顾虑,韩婉婷自然也了然于心。经过一番考虑,韩婉婷决定先写信给当年留在国内没有去台湾的叔叔一家,打算从叔叔一家的回信中探探口风,摸一摸国内现在的政策。如果他们久久不回信,或是在信上语焉不详的暗示他们不要回来,那就证明国内的情况并不好,这次回国的探亲之行必须要向后无限期搁置。
她的提议得到了全家的赞同。于是,一封按照几十年前地址写就的家信在这一年的4月从美国寄出,狄氏夫妇从那一天起便开始了充满期待与不安的等待。5个多月后,他们终于接到了叔叔一家的回信。
接到信的那一霎,狄尔森与韩婉婷像孩子一样,高兴的手舞足蹈。他们没想到这封写着几十年前的老地址的家信还能落到叔叔一家的手中,其中蕴藏的特别意义,让他们都看到了回国探亲的希望。
如果他们没有记错,最后一次往大陆去信,是在1955年。那年,身在台湾的他们牵挂留在上海的亲朋,明知从台湾寄出的信件可能都会石沉大海,但是怀抱着一丝希望,他们还是向所有留在上海的亲友们寄出了信件。果然,他们的预感成为了现实,他们没有等到任何一封从大陆寄来的信。
不管那些信件是在哪里被扣押,那已经在用事实告诉他们,他们和留在大陆的亲友们已经失去了联系。时隔几十年后的今天,从美国寄出的家信能被叔叔一家收到,还得到了珍贵的回信,这如何能让他们不高兴的手舞足蹈?
不过,给他们写回信的人不是韩婉婷的叔叔,而是她的堂妹婉云,叔叔的小女儿。而回信上落款的地址也不是当初他们写回上海的地址,是一个他们完全陌生的地名。
婉云在信上说,他们一家五口早在几十年前就搬离了她记忆中的那栋大房子,搬到了离市区很远的地方去了。数月前,他们的信件送到了原来的地址后,发现查无此人,这封信又被退回到邮局。在邮局里沉睡了将近一个多月后,被一个热心的邮递员发现。这个邮递员利用自己的业余时间寻找这封“死信”的收件人,但由于力量有限,一直也没有结果。后来,他向广播电台寻求帮助,在电台的帮助下,最终通过派出所登记的户籍资料查找到了叔叔一家的下落,将这封信交到了他们一家的手中。
这封信会有如此传奇版的经历让他们很是惊叹,当他们喜笑颜开的继续捧着厚达十数页的信件一字一句的读着,看着,看着,脸色渐渐的变得沉重而感伤。当他们看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两个人相对无言的沉默了许久。手头上那十几页的信纸,如同千斤石碾一样,重重的压在他们身上,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望向沉默不语的丈夫,低声问道:
“你还要回去吗?”
他的目光从那些信纸上抬了起来,也望向她,同样低声的问道:
“你呢?”
她低头想了许久,复又抬头看他,语气坚定的说道:
“我要回去。”
“我也是。”
两人相互望着,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不容置疑的坚定。她忽的轻轻一叹,摇着头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