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那场运动吗?这是她最想知道,却无从而知的结果。
记得她在大学里当校长的叔叔说过,无论什么政权,都是需要教育的,新政权也许会带来教育上的一片新天地。叔叔一家没有走,他们放弃了去台湾的船票,无一例外的都留了下来。现在想来,新的政权并没有摆脱掉“秋后算账”的惯例,那么博学的叔叔,他的期待中竟也有着成年人不该有的天真。
记得穆然在她临走前,眉宇间带着纾解不开的愁色,无奈的说,他必须要留下,因为他有必须要去完成的任务。什么任务她不得而知,究竟有没有危险,她也不得而知。但是,现在,她却越来越替穆然感到担心。因为他的家世背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更因为他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每一样,都足以让他的头上扣上“反、动派”的罪名,每一样,都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记得当年,她要带着江秀云离开上海的时候,那个容貌清秀,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子却笑着摇头说,她要留在上海自力更生的过新生活,因为换了天地,也许人心也会换了。那个女孩子是那么的天真,而她当时也是天真的以为,也许不应该把事情想得太糟糕,也许那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于是,她走了,留下了那个坚强的女孩子。
而今回想起来,她竟有些恼恨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强行带走她,为什么不再多劝劝她。她曾答应过江秀云的父亲,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孩子,甚至在她现在的银行户头里,还存着江秀云的父亲不惜一切为他女儿留下的一大笔钱款,分文未动。原本只等着有一天她再回上海去的时候,将这笔钱正式的交回到江秀云的手中。可现在,她食言了,她回不去了。也许连那个一直亲切的叫着她“阿姐”的女孩子,她也保护不了了。
所有的人,仿佛都在一夕之间,变成了划着方框里的名字。那些人的一张张面容,像放电影一样在她的眼前闪过,让她感到了彻骨的寒意。现在,她终于能明白为什么逸之会那样的心事重重,辗转反侧,愁眉不展。因为,他们有太多的牵挂留在了上海。因为,他们有太多的无奈无从相助。
“逸之,他们会怎么样?他们不会有事吧?”
“这个也许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了。”
两个人沉默了,无言的抬头看着被乌云遮去了大半张面孔的月亮。是啊,他们该怎么办?如果这是一道难题的话,也许能够解答的,只有从来沉默的上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海宁的例子,我用的是金庸老先生父亲的真实事件。详情大家可百度查看,我就不多写了,免得又……大家都懂的。
☆、第一百八十章
当大陆的新中国政权在进行着一场全国性的运动时,台湾的上空中也弥漫着一股令人感到恐怖的气息。
被共,产党逼逃至东南一隅的小岛上苟延残喘的蒋介石,自然视共,产党为罪恶魁首。49年仓惶来台的时候,他带来大批流亡军民。但在这一大批军民中,到底有没有共,产党混迹之中?到底有多少人是真正效忠于他,效忠于党国?到底会不会有共,产党企图继续搞破坏,以图颠覆他在台湾的统治?这些所有问题,对他来说,尤为重要。
因此,他在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夺去了陈果夫、陈立夫兄弟在国民党内的军政大权之后,立刻将清查党内赤色份子的重任交给了自己的儿子,让他必须以坚壁清野的坚决态度来肃清隐藏在党内的中,共情治人员。于是,在台湾的安全暂时得到保证之后,蒋经国开始了在台湾境内大规模扫荡中,共地下党员的行动。
很快,扫荡行动就有了实质性的进展。接连有数位官阶高至中将的军方高层人员被查出为中,共地下党员,被蒋介石下令枪决;更有许多曾经与中,共地下,党有过联系与接触的军内人员均以“通共”的罪名被捕入狱,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