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穆然看着婚后依然美丽的韩婉婷,在心里默默的自嘲着,也许上辈子他对她做过太多对不起她的事情,所以这辈子,他来还她了。恐怕今生,他都要带着对她浓得化不开的爱意走向死亡了。
终于,他无奈的笑了起来,看着一脸赤诚等着他回答的韩婉婷,无可奈何的说道:
“真不该让那个江月清死得那么容易!我该多给他几枪才对!他可真会找人!婉婷,从小到大,你从不曾开口求过我什么。既然你现在开了口,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拒绝了。更何况,你知道的,我从来也都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你的要求。
也许你说的没错,江月清已经死了,一了百了,的确没有必要再去为难一个弱女子。好吧,我答应你,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人去找她们的麻烦。这样总行了吧?”
韩婉婷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林穆然,感激的对他点点头,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初春时节,上海的天气时阴时雨,气温一会儿高一会儿低,是最容易生病的时候。路边的草丛中,迎春花也开得稀稀拉拉,完全没有往年春日里一片金灿灿的美丽景象。东北的时局依然牵动着很多人的心,林穆然身为情报系统中的一员,自然更是清楚如今东北的战势对国军是越发的不利。眼下的局势,就好像是一根正在慢慢绞紧的弦,勒得国民政府渐渐的透不过气来。
时局动荡,人心不稳。尽管每天的报纸上都在报道着国军大捷,共军失利的消息,仿佛天下依然太平无恙。但是,他却知道,这些不过都是掩人耳目、骗人的东西。恐怕,现在连委员长自己都对局势不抱多少的希望,否则,他绝对不会将软禁多年的张学良秘密转移到台湾那个远离大陆的离岛上去。这样的动作意味着什么?相信只消有点政治常识的人都明白。所以,那次行动被委员长归为最高机密,为的,就是不让外界知晓时局的走向而引起民众的恐慌。
林穆然一边开着车,一边看着车窗外熙来攘往的街道,心里禁不住有些暗暗的感叹:世事难料,和平的美好滋味还在口中尚未淡去,又一轮战火挑起的苦涩味道再一次充斥着口腔,让人如何能将这如黄连一样的苦果吞下去呢?
车子拐弯到了一个路口,前方道口正好堵车。他停下车等巡警指挥交通,眼睛随意一扫,发现婉婷托他照顾的那个江姓女子的家便在不远处的弄堂里。他看着那个幽深的弄堂口,心中忽然一动,不知怎么的有些心血来潮,临时起意,决定去那个女孩子家周围看看情况。
车龙终于缓缓移动,他将车子开出壅塞的大路,开到附近的小街里,自己停了车,徒步向着那个弄堂走去。才刚走进去没多久,就看见前面乌压压的围着一堆人,一个个探头探脑的朝着那江姓女子的家门口张望着,交头接耳的,似在议论着什么。
难道又出事了?下面的人没办好事?
他的心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连忙快步上前,拨开人群,就见江姓女子的家门大敞,屋中吵吵闹闹的有不少人在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将不大的屋子里弄得满地狼籍乱作一团。那女子被一群人团团围在屋子中央,乌黑的头发衬得她脸色益发苍白,消瘦的身体正被那群人拉来扯去的拽着,像是在争抢着什么宝贝。
林穆然的眼睛飞快的将现场的环境一扫,想要寻找婉婷口中说的那个与女子相依为命的老娘姨。可是,这间不大的屋子里只有简单的陈设,他只一眼便能一览无余,怎么看都没有看到那个老妇人。心中狐疑之时,就听见身后有几个女人在窃窃的议论:
“这些都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啊?早些日子她爹爹被枪毙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愿意接济她和那个老娘姨。如今老娘姨死了,又传说她还藏着她爹爹留给她的几十万的美金和金条,这不,所有的亲戚都从地下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