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地盘。即便最后还是要面对失败的结局,他们也绝不愿让对手赢得太得意。因此,在明知云南境内驻有美援空军“飞虎队”的情况下,他们还是从战事激烈的缅甸战场调来了轰炸机,将一颗颗满怀着报复与仇恨的炸弹扔向了云南首府昆明。
清晨,天色刚亮,当人们正睡眼惺忪的准备着要开始新的一天时,尖锐的空袭警报突然在昆明上空响起,每个人都禁不住要打个激灵,心仿佛都要被什么东西给狠狠的揪了起来,紧张的开始四处寻找防空洞或者足以躲避的地方。
昆明西郊,有一片长满了八角梅的地方。在缤纷的八角梅丛中,掩映着一幢欧式风格的砖红色小楼。这幢小楼便是林家公馆。小楼建于民国初年,是林秀清早年曾留学法国的叔父回国后购筑的法式别墅。
本来林家在云南并无亲属,但因这位叔父与龙云私交很好,回国后便应龙云之邀,来到昆明成为了他的左右手,帮助其打理本省财政大事。短短几年时间,云南一地的财政收入便翻了一翻,使得军费开支庞大、手头拮据的龙云为此大舒了一口气。
为感谢其妙手理财,龙云就半卖半送的将昆明西郊海源寺旁的一片土地让给了林秀清的这位叔父,让酷爱清净的他建造别墅以供居住。
当年这幢法式风格的小楼里,曾经住着林秀清叔父一家老小十多口人。但,时光匆匆,几十年过去了,这位叔父过世后,其后人相继因卷入风起云涌的政治风波而避走国外,一度人丁兴旺的小楼也就逐渐的冷清了下来。当云南成为抗战前线之后,最后一位林家主人也避战离开,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几个老仆人看守。
经过了几十年的风雨侵蚀,加之常年门前冷落,这幢砖红色小楼的外表已经鲜亮不再,背阴处有些墙体都已经开始剥落。乍然一看,免不了要给人一种“富贵难长久”的肃杀凄凉的感觉。
为照顾受伤的林秀清而住在林家公馆的韩婉婷,被尖锐而急促的警报声从睡梦中惊醒,顿时像弹簧一样从床上跳了起来。曾经经历过轰炸的记忆如潮水一样朝她涌来,令她的手脚都被惊得冰凉。
仲秋时节的昆明,清晨的温度很低,足以冻出鼻水来。可生死关头,她也顾不得多穿几件衣裳,只随手往身上裹了件大衣便冲向林秀清的房间。才跑了几步,她就在楼梯的转角处遇到了同样满脸惊慌、衣衫不整的林秀清。
相较于曾经经历过日机轰炸的韩婉婷,几乎半生都在宁静安稳的环境中度过的林秀清,从未遇亲身遭遇过飞机轰炸。面对破天荒头一遭的死亡威胁,尽管她力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勉力维持着最后的闺秀风范,可终究还是被那尖锐的警报声吓得花容失色,脸色惨白。
“婷儿!婷儿!我们,我们该怎么办?要逃吗?要逃到哪里去?”
她抓着韩婉婷的手,气息不稳的惊叫道。韩婉婷看着比她还要害怕的秀姨,咽了口唾沫,抓紧了她不停打颤的手,使劲的做着深呼吸。她知道,这个时候,她必须坚强,必须保持镇定,否则,第一次遭遇轰炸的秀姨恐怕会被这高悬颅上的利剑吓得魂飞魄散的。
韩婉婷对着她做出一个看起来极僵硬的笑容,听着越来越急促的警报声,心里虽然怕得突突直跳,可脸上依然保持着僵硬的镇定。她连声安慰着林秀清道:
“秀姨,别怕,别怕。没事的,我们快点下楼去,找到容妈和祥伯,和大家一起转移到地下室去就好了。放心,我们这里远离市区,应该不会是日本人轰炸的目标,所以,应该没事的,空袭一会儿就会过去的。来,您的脚伤还没好,我抚着您下楼。您抓紧了我的胳膊,很快就到了。”
“真的吗?真的不会有事吗?”
“真的,日本人最喜欢轰炸人多的地方,最喜欢找工业设施轰炸。可你看,我们这儿既没有工业设施,又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