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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拂知道眼下该听话,尽管她很不想躺地上,谁知道躺过的地方会不会有没礼貌的狗屎,陆允扶着她慢慢平躺,还是牵拉到伤口,疼得要喘不过气。

“好疼。”疼痛扩散到整个腹部,为什么奚禾当时会说不疼,明明疼的人都要被撕开了。

“我知道,你坚持下。”陆允双手捂着伤口不敢多看一眼,这种事情有生之年为什么还要经历一遍,她试图为自己在即将窒息的当下找个喘息的出口,“你聊点什么,转移下注意力。”

月拂视线之上是针叶林露在外面的几个星子,很亮,很安静,“队长,你在害怕。”

“你早上刚许下一张空头支票。”陆允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月拂还能说话,能说话比不能说话更有盼头,“我怕兑现不了。”

“我没有许空头支票的习惯。”月拂的眼睛望向陆允,她现在看不懂她,害怕和紧张外,月拂从她紧绷的肢体上,读出一点别的东西,像绝望,还没到绝境,不该绝望的。

月拂是在奚禾的尸体被盖上白布的那一刻,她才崩溃绝望,死亡无法逆转,那是无可转圜的绝境,然后急速而来的下坠,一直往下坠,落不到底又不能向上求索的绝望。

冰冷的手轻飘飘盖到手背上,陆允只觉得冰凉,像是地狱爬出来索命的毒蛇,冷到极致,月拂说:“我受伤和你没关系,是我忽视了王丽丽对警察的抗拒行为,我们谁也不知道她会对警察下手,大概率是我哪句话刺激到了她。”

月拂的声音很轻,她说:“队长,这不能怪你。”她再清楚不过,自责会吞掉整个人生。

“我不该停下来等在原地!”陆允愧疚道。

“是我让你停下的,王丽丽怕你,在不知道她会伤人的情况下,我过去很正常。”月拂感觉山里太冷了,冻得声音打着哆嗦,“是王丽丽有问题,等抓到她了,队长,你能让她赔我这件衣服吗?”

陆允知道失血会导致体温下降,为了让月拂放松,她用正常的交流语境回答她:“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一件衣服。”

“可是很贵啊,姐姐上周刚给我买的,纯羊毛纱线织的,虽然穿着轻飘飘的,但是要一万二,被她扎了个洞,洗干净也不能要了。”

“王丽丽归案不仅要面临审判,还有你这上衣的天价赔偿,她亏死了。”陆允跪在月拂旁边除了等待增援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陪她说话转移注意力缓解疼痛,“你要把发票给我,我立案向她追责,赔你一万二。”

月拂说:“我穿了一天半,不能按全新的价格索要赔偿,我亏一点,打个对折,六千吧。”

陆允想笑又觉得一笑眼泪可能会砸下,小脆皮要是没有个强大的靠山让她靠着,对半会害怕会瞎想,陆允说:“六千就六千,她还要照顾女儿,一万二确实有点多。”

不擅长聊天的人总是会把气氛聊到冰点,月拂不由得想起社区医院等妈妈的两岁半的可爱小姑娘,“妙妙以后怎么办?”

脚步声临近,手电光也晃了过来,支援到了,陆允说:“先操心下自己。”

同组增援过来了,他们纷纷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月拂身上,防止失血导致的身体失温,身上是暖和了,与地面接触的背上被冰冷大山吸走了她大部分的温度,月拂感觉脑子被冻得有些不太清醒,连领导和他们交流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水雾,朦朦胧胧,听不太真切。

救援担架一会也来了,急救医生用止血带压在月拂的伤口上,陆允才终于站了起来。她把衣服平铺在担架上,帮助医生把月拂从地上抬到担架上,医护人员用织带固定好伤患,月拂害怕要自己一个人去医院,她不喜欢一个人去面对,于是用左手抓住了陆允,“队长”

“我在,我陪你一起。”陆允让医护人员先走,交代后续搜寻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