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笑了起来。
他笑得莫名其妙,笑得令云舒毛骨悚然,整个人像是得了什么怪病一般,固执地继续问她:“金姑娘的夫婿叫什么?多大岁数了?相貌又如何?若他死了,金姑娘考虑再嫁吗?”
要疯了!
云舒将药包往地上一扔,掏出火折子点燃,绷着一张脸威胁薛恒道:“你要是还缠着我,我就把这些药都烧了,让你毒发时痛不欲生。”
火折子在云舒手中散发出呛人的烟雾,引得青蛇从薛恒的衣袖里爬出来,生气地朝云舒吐信子,薛恒安抚地摸了摸青蛇的头,瑟然一笑,“姑娘好狠。”
他将青蛇盘在手上,略带伤感地说:“在下之所以问这么多,不过因为与姑娘同病相怜罢了。在下的妻子也不在了,她狠心地离开了我,就在我们成婚的前夕。”
云舒握着火折子的手一抖。
冒出来的火星子落在云舒的手背上,那么烫,云舒却像感觉不到似得,没有任何反应,因为她的全部心思都飘到了薛恒身上。
她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薛恒,薛恒也在静静地看着她。四目相对,他是那么的平静,她的眼底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她在心虚,在担惊受怕,他却像准备好了陷阱的猎人,静待她的自投罗网。
云舒心痛难当,却不肯认命,不含一丝温度地回复薛恒,“你的事,也与我无关。”
她一甩帷幔进了营帐,因为她知道,薛恒不会让她回到山顶上。
营帐内几乎布置得和她在绮竹轩居住的卧房一模一样,云舒步伐沉重地走到拔步床前,摸着丝滑柔软的鲛纱帐,一时悲从中来。
薛恒就是薛恒,随时随地,画地为牢。
正午,薛恒命人送来丰盛的酒席,桌上无一例外,都是她平日里喜欢吃的菜肴,包括在济东时品尝过的嘎牙鱼。
只是云舒哪还有心情吃饭!
傍晚,薛恒又命人送来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另有时令瓜果,精致点心,她依旧一口没动。
翌日,云舒照常给薛恒熏药,薛恒什么都没说,她也什么都没问。
第三日,第四日,都是如此。
七日之约一扫而过,云舒不再踏进营帐半步,而是站在悬崖边问薛恒,“我可以走了吗?”
当年的半年之约,他便反悔了,如今,可会作数?
云舒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但她偏偏不死心,想要听听薛恒怎么说。
山风呼呼地吹,一连数日水米未沾的云舒摇摇欲坠,几乎有些站不住。她越等越不耐烦,转过身,问静静站在她身后的薛恒,“你到底放不放我走?”
薛恒觑眼望着云舒,良久不语。
云舒冷笑,一脸讥讽地问道:“你认出我了是不是?”
薛恒不置可否,只道:“你知道了。”
云舒心一沉。
她当然知道了。
虽然不明白到底哪里露出了马脚,但薛恒的总总行为都在告诉她一个事实——他认出了她,并等待着她主动卸下伪装,与他相认。
她敢确定,如果她不将这件事主动戳破,薛恒会跟她一直演下去,演一辈子!
可她不想演了,之前演的太多,演烦了。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我明明易了容,也弄哑了嗓子。”
她仍有不甘地问。
薛恒笑笑,含着一丝自嘲与苦涩道:“因为你只是又瘦了些,哑了嗓子,变了容貌,其他的,都没有改变,我岂会认不出来。”
云舒绝望地闭了闭眼。
“所以,这一次,你会践行诺言吗?”
她睁开眼睛,再一次问这个问题。
薛恒依旧没有回答,云舒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