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都得跟着鸡飞狗跳。所以,六岁那年,当得知祖父要领一个孩子回家时,他立刻撒泼打滚地闹开了。

他讨厌那张脸万众瞩目、无处不在、一天能在电视上不胜其烦地看见八百回。

滚。

这个家的焦点只能是他。只有他,才配做众星捧月的那个月。

祖父晓之以理,承诺这不过是一场救急的政治表演:开了门,全家其乐融融演戏;关上门,他还是独享宠爱的宝贝。

他不依。

祖父当场冷了脸,说计划已经敲定了,没有任何商量余地。他气不打一处来,使了个坏心眼,提前爬上二楼栏杆候着,等祖父把人领进了门,所有人都笑脸相迎地围上去时,他晃着腿,响亮地喊了一嗓子:

“喂!就是你想姓海金斯吗?”

曼宁仰起头,闻声看过来,一双眼眸蓝而沉静,比电视里还明亮几分。

文森特伸出两根手指,用力在唇前比了个叉,带着嘲弄的笑容摇了摇头,用口型一字一顿地说:“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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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帖就这么当面送了出去,一场争夺地位的恶战正式打响。文森特攒了一肚子坏水,赌曼宁为了能留在海金斯家不得不忍气吞声,要不了多久就会丢盔弃甲,向他低头臣服。

但很快他就发觉,曼宁的字典里早把“忍耐”给撕了。

连近义词都没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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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宁下楼时,他悄悄尾随在后,打算趁机推一把。曼宁却像后脑勺长了眼睛,闪身一旋,瞬间切到他背后,顶肘一击

文森特边滚边嚎,易拉罐似的撞向台阶,磕掉了一粒乳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