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曼宁面露狐疑。
“还算有把握。”裴兰顿指了指鱼线,又指了指曼宁的手腕,“方便让我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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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宁一刀挑断鱼线,还了他自由,转而将自己的小臂枕在扶手上,半信半疑地看着他。?Q羣徰里?????⑴??肆澪吧】
裴兰顿在长椅边半跪下来,有样学样,也裁出一截尺长的鱼线,用它环住曼宁的手腕,不紧不慢地开始操作。因为是第一次上手练习的缘故,他的动作并不顺畅,时而卡顿,可奇特的是,每一步竟然都是对的。
不久,一个工整的外科单手结就缚住了曼宁的手腕。
曼宁有些吃惊。
这个结是十几年前卡锡教授教他的,速度快,动作幅度小,很适合出其不意地限制敌方行动,缺点是违反一般人的打结习惯,不容易记住。当初他一遍学会时,卡锡教授兴奋得买一送八,一口气又教了他八种。
“你……很有视觉记忆天分。”曼宁说。
裴兰顿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也没有,只针对你。”
曼宁:“针对我?”
“嗯。”裴兰顿半跪在那儿,抬头看着他,笑容明朗,颇有几分炫耀的意味,“其实很早之前……大概第二节课那会儿吧,我就发现了,我记你的示范动作特别轻松。不管你速度多快,哪怕快到一闪而过,我也看得清、记得住,就像是眼睛录了视频,可以在脑内慢放一样!”
曼宁皱了皱眉:“慢放?”
裴兰顿一愣,回头咀嚼了一番这话,才意识到它并不妥当:
他的本意当然是凸显曼宁对自己有多特殊,可这种事过于离奇,听着严重缺乏真实性,怎么看都有为了套近乎而不惜满嘴跑火车的嫌疑。
他匆忙举手发誓:“是真话,撒谎一辈子没Omega要!”
“好了。”
曼宁笑出了声,一巴掌拍在他手上:“我相信。”
脸上笑着,眼底却有忧色。
他确实是相信的,因为卡锡教授强调过,频谱共鸣是一种研究非常不透彻的AO关系,两个人之间可能存在千丝万缕的牵扯,其中一些甚至称得上匪夷所思,无法用现有认知解释。
下回见到教授,或许该记得提一提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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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尖冰凉,贴着皮肤探入鱼线下方,抵住了狠狠一抽。曼宁翻刀入鞘,收回小臂,习惯性地先握着揉了揉。
这原本是很寻常的一个动作,落在裴兰顿眼中,却突然刺眼起来。
似乎……太频繁了?
稍稍一回想,从第一次到窗边等雨开始,曼宁就一直在下意识地按摩手腕,之后,无论独处、闲聊还是讲课,都会三不五时地重复这个动作。人多少是有一些肢体习惯的,假如裴兰顿从没在资料馆里发现十四年前的那张旧报纸,也从没见过铐在小曼宁手腕上的那条锁链,或许就不会多想。
可他见过。
当年那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仅有一帧被相机侥幸记录了下来,那么,余下不为人知的几十帧、几百帧呢?
曼宁真的安全吗?
他究竟有没有像裴兰顿害怕的那样,扯着锁链从露台上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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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会痛吗?”裴兰顿终归没忍住,脱口而出。
“什么?”
曼宁不解地看着他。
裴兰顿一指手腕,怕问得太生硬会暴露,还撒了个谎,先拿自己铺台阶:“我小时候手指头骨折过,雨天容易疼,就总爱像你现在这样……呃,揉它。”
曼宁的动作停住了。
他托着手腕,飞快垂眸扫了一眼,随后摇了摇头,笑道:“不痛。”
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