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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重用谢家,眼里容不下旁人,就连王伦也是被她压着,偏生谢家这一代人才辈出,且不论冲在上头的谢芸和谢渲叔侄,就连那些堂的表的也是一个比一个好。

楚国其他士人若想要翻身,除非谢家这一辈人全部死绝了,但是谢芸年少成名,如今不过三十出头,如日中天,想要他死,起码还得等上三四十年。

至于谢崚的父亲夺江山,则是依靠血缘至亲,慕容律、慕容德,拧成一股绳。

虽然他也想着要用汉人士子,但是各要塞守将,尚书台、御史台等重要职位,全部都是昔日鲜卑五部中的贵族。

楚和燕的架构看似大相径庭,但是归根结底却是无比相似。

那就是——世家当权。

一个个门阀世家如参天大树,立在林间,挡住了所有阳光,下面的草木想要生长,就变得极为困难。大树愈发参天,草木就愈发难有出头之日。

在楚国,没有和谢家沾亲带故的,也就只能被排挤在外,在燕国,不是鲜卑五部的,终其一生也爬不到三品。

就算没有了谢家、鲜卑五部贵族,也会有旁的世家补上。门阀,就是这样垄断了普通人向上爬的道路。

天下有识之士难以一展抱负,这样的选官制度,着实是个问题。

谢崚若是长成,开府选拔官僚,那么天下肯定闻风而动。

所以谢崚才会轻而易举说服曹不敏为己所用,所以季怀瑾才会堂而皇之地来向她“求官,所以平阳郡守才会将压在家中多年的儿子送到谢崚身边。

因为老的躯干太难攀爬,所以栖息在小的枝干上,等待小芽长高。

而且谢崚想做什么都能做,她是慕容徽和谢鸢唯一的女儿,这个“唯一”重量很大。

慕容徽和谢鸢哪怕是装的也罢,她人生前几年,的的确确活在父母的爱中,这让她今后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被猜忌,所以哪怕她真的“招贤纳士”,慕容徽也就只是会摸着她脑袋感慨两句“阿崚长大了”,而不是怀疑她在玩党争那套。

何况谢崚承认,她确实是不聪明。

她资质不佳,年幼时怕刀怕血,恐高不敢上大马,别人一次就能背完的书,她要背很多次,连亲爹都怀疑她脑子有点问题。

她曾经认为,只要努力就能弥补天资上的不足,但一旦涉及高级权谋,这可不是努力就能弥补的,就好像学数学,你努力一下午的成果,可能别人十分钟就解决了。

所以她要“借智”,她有两国公主的身份,她可以利用起来,让天下智者,为自己所用。

她七八岁在楚国的时候,就想过招纳《名士录》里贤者,只不过那时候的她,目的没有那么明确,只是想着随缘找找,给自己些事情做。

离开建康来到邺城,是她人生中一个重要转折,听了阿蒲的话,她彻底坚定了“借智”的想法。

她不聪明,但是听劝,天下有的是聪明人。

临溪垂钓,有的是鱼儿上钩。

之所以执着于沈川,是她不想要在朝廷上选人,选那些和她爹娘沾亲带故的人,她要的,是全心全意属于她的。

《名士录》是她知晓天下名士的第一个途径,而沈川,是她在小说里听说过的人名,这两个途径合二为一。

她便是如有了执念一般,惦记着他。

可她没有想到,当她真的见到了沈川,却是这般光景。

碰到熟悉的面孔,谢崚的气焰也都被压下去了三分。

阿蒲……或者说是沈川柔声问她:“殿下想要对我说什么?”

谢崚怔愣许久,不住勾唇讥讽:“有的时候,话不能说太满。”

上一个说“不及黄泉,无相见也”的那个,被他自己许下的诺言气得躺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