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沈驰羽懂事地点点头,并无异议。他也放下自己手中的小号紫毫笔,准备将其归位。就在他小手握着笔杆,要将笔尖探向笔架上的瓷环时——
“嘶!”
一声短促的痛呼打破了书房的宁静。
沈照山心头猛地一跳,几乎是瞬间便倾身向前,目光捕捉到儿子迅速缩回的小手。
只见沈驰羽白皙幼嫩的食指指尖上,赫然冒出了一颗鲜红的血珠。一根极其细小、几乎肉眼难辨的竹刺,不知何时从笔管的接缝处探出,深深扎进了肉里。
那一点猩红在孩童粉嫩的指尖上显得格外刺眼。
“驰羽!”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脖颈,让他几乎窒息。
“无妨,爹爹,只是小刺……”沈驰羽忍着疼道。
“来人!速传大夫!”
书房门被推开,侍从应声急步去请府中医官。
就在这时,被沈照山握着小手的沈驰羽,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他另一只小手无意识地揪住了沈照
山深色的衣袖,指节用力到泛白。
“爹爹……”沈驰羽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溺水般的微弱气音,小脸在瞬间失去了血色,连嘴唇都微微发白,“我……我们……能去找娘亲吗?”
他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声音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脆弱和依赖:
“不知为何……我、我现在有点儿喘不上气来。”
第88章 风雨来那是一封被揉得有些皱巴的信。……
靛青色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猛地扎进了那片冰冷刺骨、弥漫着腐烂水草的活水池中。
“噗通!”巨大的水花溅起,瞬间模糊了岸上师叔气急败坏的怒吼和轮椅男人阴狠的咆哮。冰冷的池水霎时倒灌,湿透了崔韫枝单薄的衣衫,像是无数密密麻麻的小针,一点一点渗入她的骨髓。
刺骨的寒意让她浑身肌肉瞬间绷紧,肺部被突如其来的水压挤压得剧痛,几乎要炸开。
她强迫自己压下呛水的本能和刺骨的冰冷带来的僵硬感,借着下冲的势头,奋力向记忆中的水道出口方向潜去。浑浊的水质让能见度极低,眼前只有一片昏黄的、晃动的光影,夹杂着漂浮的腐烂草叶和泥沙。她手脚并用,拼命划动,试图摆脱这令人窒息的牢笼。
还好……还好前几年因为要照看这些药草,学会了凫水……
不行,必须游出去,她不能死在这里,也不想死在这里。
她好不容易才活下来。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微弱的火苗,支撑着她求生的意志。
身后似乎没有立刻传来追击的入水声,柳清源年迈,巴图尔更是残废,他们确实无法亲自下水追捕。
这短暂的喘息之机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像一条受惊的游鱼,凭借着模糊的记忆和对水流方向的感知,在盘根错节的水草和倒伏的药植根茎间艰难穿行。尖锐的枯枝划过她的手臂和脸颊,留下火辣辣的刺痛,冰冷的池水又让这痛感变得麻木。
肺里的空气在快速消耗,胸口闷痛得如同压着巨石。
出口……就在前面……
她努力辨认着方向,浑浊的水中,前方似乎有一片更深沉的黑暗,水流动的速度快了些,崔韫枝心中估摸着时间,拼命地往那处地方游去。
然而,就在她即将接近那片象征着自由的黑暗入口时——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异响,如同枯枝折断,又似骨节错位,毫无预兆地在她身侧的水流中响起。
这声音在寂静的水底显得格外诡异刺耳,崔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