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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疯骨 贻珠 136770 字 1个月前

,相对僻静。推开雕花木门,一股淡淡的木质气息混合着雨水的清

冽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布置得还算雅致,推开临河的窗棂,果然可见烟雨蒙蒙中的河道,雨丝如线,落入河中,漾开圈圈涟漪。

崔韫枝让禾生在房中等候,自己则走到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雨景。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雨渐渐小了。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窗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个穿着客栈伙计短褐、肩上搭着白巾的身影,出现在窗外的廊檐下。

崔韫枝心中巨震!

正是上次那个塞给她纸条的小厮。

他低着头,手里拿着一块抹布,状似随意地擦拭着廊柱上的雨水痕迹,目光却飞快地扫过洞开的窗户,与崔韫枝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

崔韫枝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那小厮动作不停,脚步却不着痕迹地朝窗边挪近了几步。

崔韫枝深吸一口气,没有让他进来。

她侧身,对着房内正有些好奇张望的禾生道:“禾生,我有些饿了,你去楼下看看,让厨房做几样精细的点心送上来,再……买些新炒的松子,要焦糖味儿的。”她故意点了个需要现炒、耗时稍长的东西。

禾生不疑有他,应了一声:“是,少夫人,奴婢这就去!”

她提着油纸伞,转身快步出了房门。

待禾生的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崔韫枝才重新转向窗外。

那小厮已经停在了窗边,距离她不过三尺之遥,借着擦拭廊柱的动作作为掩护。

“殿下倒是谨慎。”小厮低着头,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但更多的是一种冷硬的疏离。

崔韫枝没有接话,只是目光锐利地审视着他。

雨水打湿了他的鬓角和肩头,让他显得有些狼狈。但当他微微抬起脸,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天光,崔韫枝终于看清了他被雨雾模糊的侧脸轮廓和那双熟悉的眼睛。

一道惊雷仿佛在她脑中炸开。

这张脸……这张脸她认得!虽然比记忆中沧桑了许多,添了风霜,但那五官轮廓,那眼神深处透出的精明与沉稳……

“齐……齐叔?!”崔韫枝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几乎失声低呼出来。

眼前这人,哪里是什么客栈小厮?分明是齐王府的大管家——齐忠!是她的六哥,齐王世子崔珩最信任、最倚重的家臣!

当年在长安,六哥崔珩最是跳脱不羁,不喜朝堂争斗,只爱搜罗天下奇巧之物。崔韫枝那时年纪小,也爱新奇玩意儿,常常溜去齐王府找六哥玩耍。齐忠每次都会恭恭敬敬地行礼,唤她一声“小殿下”,然后变戏法似的捧出六哥搜罗来的各种有趣物件儿逗她开心。在她心中,这位齐管家是和蔼可亲的长辈。

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齐忠听到那声久违的“齐叔”,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追忆,有痛楚,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决绝。

他迅速扫视了一下四周,确认无人,才压低声音,语速极快:“殿下,没时间叙旧了!此地凶险,长话短说!”

“为什么?”崔韫枝急切地追问,声音带着哭腔,“齐叔,您怎么会……六哥他……”

“世子爷……还好。”齐忠打断她,语气沉重,“只是如今……身不由己。”

他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目光如炬地盯着崔韫枝,“殿下,老奴冒险前来,只为一事!您为何还不动手?”

他再次提到了那张纸条。

崔韫枝如坠冰窟,方才认出故人的一丝激动瞬间被残酷的现实浇灭。她看着齐忠那张熟悉又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