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鼻塞而张大了嘴在打呼,说不定还会往下流口水。
她一阵恶寒,赶忙撑着床榻弯腰起身,踢踏着布鞋走到窗户旁边,伸头望出去的时候,才从这个高度中惊觉自己是睡在了城楼之上的屋子中。
城楼这个高度的视野很好,能够清楚地眺望整个盛雪城,残垣断壁,败井颓垣,焦炭一般的建筑上还有白烟在袅袅上升。可那种压抑,颓败,沉重的气氛却已经过去了,从城门延伸的官道之上,有一条长龙一般的整齐划一的军队在缓缓行军。
耳边是道路两边是百姓的声音,震耳欲聋,很难想象原来城池中还有这么多的幸存者,他们奔走相告着援军的到来,边大声哭泣,边兴奋呼喊,庆幸着自己的存活,哀悼着亲人的离世。
旭日已经重新升起,盛雪城终于迎来了它的新一天。
在这样的混乱之中,白若松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只援军为首的高头大马之上身着玄甲的人。
她?也可能是他?
白若松不敢确定。
那人身量高大,肩膀宽阔,没戴头甲,只是用简单的冠在头顶紧紧拢住了自己的长发,显得一丝不苟,隔着这么远,白若松也能透过坚硬的盔甲,描摹出那人优秀的肌肉线条。
这个世界中的男人们总是纤细而又多愁善感的,女人们却浑身肌肉力拔山兮,白若松觉得自己的常识在这个世界不太管用,因此正要在心中给这个人定义成女人的时候,那人突然回头了。
原来是个男人。
那是个颧骨明显,眼眶深邃,鼻梁挺拔的男人,回过头来的时候,下颌角的弧度十分明显。
白若松感觉自己的心脏又开始猛烈跳动起来,她勉强将自己的目光从男人的下颌角往上挪,却发现男人好像也正在看自己。
隔得太远,白若松不能确定那目光是不是在看自己,可她还是忍不住产生了人这一生都会产生的错觉——他一定是在看我。
这一眼很短暂,也就是一个呼吸间的功夫,男人已经收回了视线,可白若松却久久走不出这一眼。
低烧带来的晕眩感增强了,她整个人都飘飘忽忽,伸手用手背摸了摸自己的面颊。
这样寒冷的冬日里,她身着单薄的衣物站在床边,脸颊居然滚烫得如同烙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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