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池宴歌晚上临时被叫回医院,但比接吻更进一步的暧昧让陈序青辗转一整晚,直到第二天池宴歌回家,她都没睡着,佯装才起来,大脑混混沌沌地当着池宴歌的面开始刷牙。
池宴歌从她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嘟囔:“陈序青,我如果又——”
陈序青恰好开水龙头涮杯子,哗啦啦的水声把池宴歌越收越小的话遮盖,只剩下最后关水时,“大概还有半年的培训时间。”
池宴歌当时说完就松开她的腰,在她让开之后低头,开水,捧了两把凉水打在脸上,两人的侧腰靠在一起,陈序青等池宴歌起身问什么还有半年的培训。池宴歌没看她,撑着水池安静看打旋消失的水窝,然后,头往陈序青身前一靠,累到说不出话。陈序青环住池宴歌,静静抱了会儿,最后没问前面的问题陪池宴歌回床上补觉。
因此,后面几天,陈序青都在猜——池宴歌是要出省培训?还是出国培训?
这会儿,她平静地看着池宴歌的脸等待池宴歌回答,即便是异国,半年也不算太长吧。
池宴歌放下铲子,回答:“半年的语言培训。”
陈序青自然拿起筷子:“哦,要出国么?”
“不,就在蓝山。”
陈序青松口气:“就在蓝山啊?你把我搞紧张了。”
池宴歌隔着两人之间烤盘里飘起的白烟看陈序青,笑说:“怎么,如果不在蓝山呢?”
陈序青夹烤盘里的细笋:“没有啦,不在蓝山在国内也还好,而且你说只是半年嘛,就算你又要出国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池宴歌淡淡嗯了声:“什么才算大问题呢?”
“……”陈序青咬口菜,慢慢嚼掉咽下去,又拿纸擦嘴,抬眼看池宴歌还耐心等着自己的回答,只好说,“以前那种吧,时间长距离远,还没有个准确的归期。”
池宴歌给陈序青加果酒:“所以呢,如果又是一样的情况,你会选择和我分手?”
她把“分手”两个字说得轻飘飘,表情也没有波澜,就像在谈论一件每天会发生的事情。
这便让陈序青没多想,平和地跟池宴歌坦白:“可能会吧,感觉那种情况下分手对两个人的未来都更好?”
池宴歌懒懒地端起玻璃杯喝了口酒:“为什么更好。”
陈序青一时讲不出正确的答案。
她低头,晃着玻璃杯思考,过会儿,才回答:“就像以前,我想过什么都不要管就只要跟你一起就好,但那个时候的我什么都没有,出去也只会成为你的累赘,你也有自己要忙的事情,我没有任何计划地跟你一起出国了,说不定,我们的关系会比现在更糟。”
池宴歌放下酒杯,挺重的一声,轻笑:“怎么,我们现在这样很糟么。”
谁都说不明白。
两人回家洗完澡,各自冷脸坐在床头,一个看书一个看平板,中间隔了条太平洋,两块大陆都因为晚上戛然而止的糟糕对话心情不佳。
复合得不明不白就有这个弊端,关键问题失去解决的重要契机,经常让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吃不饱饭睡不好觉。
池宴歌看着书页上的文字,十分烦躁,懊恼自己竟真的又一次不敢对陈序青说真话,她怕说了陈序青今晚就跟她提分手然后再一次从她的世界里人间蒸发。
她重重叹口气,不冷静地把书合拢放在右手边,想下床去拿瓶冰水,陈序青突然拉住她的右手,瞬间从她身后抱住她,脑袋在她后肩上停了半天才响起低低的声音:“池宴歌对不起,我晚上说错话了,我,我是觉得现在我俩的相处有点奇怪,可是,我想只是因为我们才这样住在一起不习惯而已,我不该说那样的话,对不起。”
池宴歌去掰搂在她身上的胳膊,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