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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故事到今天,还是有点遗憾的。”梁洗砚目光怔怔,“我挺想和迟秋蕊真的见一面,坐下来聊会儿天,我觉着,当年我一眼就能看明白他眼睛里的东西,多多少少,我们之间总有点缘分在。”

梁洗砚笑了一下,摆手:“这么说有点矫情,反正我的意思就是,如果我要和迟秋蕊在现实里认识就好了,我俩还真说不准会是挺知心的朋友,他可能也能一眼就懂我点儿什么。”

“小梁爷,老话说,人生难得一知己。”老屈说,“缘分这事儿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梁洗砚背对着他,慢慢地点头,说:“也对,也对,就这样吧,我和迟秋蕊的这出戏到今天为止,也唱得还算圆满了。”

“那我就祝迟老板——”梁洗砚对着戏台,洒脱叹息,笑着说,“从此以后前程似锦,祝我自个儿,生活幸福吧!”

*

牡丹楼后台,迟秋蕊化妆室内,商哲栋已经画完全妆,开完嗓,祭完祖师爷,静坐在镜前休息,等待开场。

他一席白衣戏服,水袖长披,凤目勾红,长眉入鬓,此时双目出神端坐镜前,深情悲婉,美得不可方物。

从四合院出来后,商哲栋的心情就不算好。

他不想向梁洗砚撒谎,他知道他们已经是天底下最亲密的关系,应当做到完完全全坦诚相待,但是在今天,梁洗砚问他去哪里的时候,他还是迟疑了,甚至还恶劣的找了个蹩脚的理由,这是欺骗。

以前生活的很多时候,明明都有机会可以把迟秋蕊的这层身份告诉他,他却每一次都没有作为,也许在梁洗砚问到他杨君棠戏曲演员的身份时,商哲栋就应该摊牌,那是最好的机会去向梁洗砚从头说起。

可是他错过了。

现在再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商哲栋看向镜中,上了妆以后的样子,他自己都认不出来,连他自己都不能把商哲栋和迟秋蕊这两个天差地别的身份联系起来,更何况其他人。

身份隐瞒太久,已经没有去公布的勇气。

商哲栋抬手,抚了抚鬓边嫩粉色的海棠鬓花,闺秀小姐一般柔顺的纤长的黑色假发从两肩如瀑顺下,云鬓弯垂。

他的男朋友,梁洗砚,能接受这样完全不同的一个他吗?

化妆室的门被打开,牛馨月费力地抱着一个纸盒进来。

“迟老板,这是票友们给您自发送的礼物,庆祝您出道十五年。”她把盒子放在商哲栋脚边。

“辛苦了。”商哲栋从旁边拿了一瓶新的矿泉水递给她。

“谢谢迟老板。”牛馨月拧开喝了一口,“您看看吧,票友们的热情真是感人,好多手工的小礼物,都做得特别漂亮。”

商哲栋一手扶在胸口,挡住那滑落的长发,侧身弯腰,粗略地翻了翻纸箱里的礼物,看到这些东西,就如看到票友们片片真心,对于一个舞台上的演员来说,这就是登台演出的意义。

手指微悬,商哲栋的目光被下层一个静静躺着的相册吸引。

相册的封面是雍和宫的银杏大道。

他还记得这里,今年的秋天,也是这么银杏一地金黄的时候,他和梁洗砚去了雍和宫,在那里,他许愿菩萨保佑他和梁洗砚能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许愿他们俩能有一个未来以后。

今日再回想,雍和宫真的实现了他的愿望。

商哲栋挽起水袖,从纸箱中拿出那本相册,放在腿上翻阅。

“送这本相册的人说,封面是北京深秋的银杏,正好合您艺名中的一个迟一个秋。”牛馨月在一旁说。

“多谢他了。”商哲栋垂眸,翻开第一页,却愣住了。

第一页,这位送礼的票友放了他第一回登台扮柴郡主的舞台照,而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