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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伸过一条胳膊,回抱住他。那条胳膊有些僵硬,却又稳稳地固在他背上:

“……怎么回事?”

古斯松开手,想想觉得不甘心,又迅速凑上前追着亲了一口。

现在亚瑟看他更像在琢磨一个可疑的赏金目标了:“你今天不太对劲。”

“我高兴。”古斯实事求是,“我说过我会治好你,甜心。你认识钢铁厂的焦炉吗?”

“……什么?”亚瑟的神情更怀疑了,甚至还侧头用力闻了闻:“你喝了多少?”

“听着甜心,我说真的。我得弄点煤焦油。这东西会从焦炉那边,在冷却过程中自然沉下来……大概就在个简单的沉淀池里头。呃,就是说,等我们进了工厂,会发现一座黑乎乎的大铁塔,它下面会有个水池一样的地方,底下又呛又臭又黑。”

“你是说,”亚瑟若有所思,“一个像是露天粪坑的地方?”

“……说得好啊甜心,但我非常建议你换个比喻。这是你那药的原材料之一。”

“我还说对了?”亚瑟诧异道,“那种鬼地方能泡出什么治病玩意?”

“不是现成的药,是原料。我还得分馏,提取,混点别的进去……”

“用不着跟我解释这套,小子。”亚瑟沉沉地笑了声,“告诉我,在哪,怎么弄,具体弄多少?”

“得弄个大木桶来。”古斯快速估算,“至少装满三大桶。那边应该有工人用的长柄大勺……”

“唔。”亚瑟跟着沉吟,“你觉不觉得更像了?”

“老天。别提这个。你怎么看?”

“我得想想。”亚瑟沉吟得更久了些,“这东西很贵么?”

古斯一顿,继而一巴掌拍上后脑勺。

“操。”古斯难以置信道,“我忘了。我们只需要租个通风好的仓库——”

“老毛病又犯了,小子。”亚瑟嗤笑,“你要的可不止是个仓库——”

“嘿,虽然我只能说肄业,那我也念了俩硕——”

“——跟你最早那笔买卖一样。”

这是那个换衣服的交易,古斯乐了:“我得提醒你,摩根先生,这项交易还在有效期内。”

“行了。”亚瑟掏出日记本:“一项项说清楚。多大的仓库?”

“通风非常好的仓库,至少能放下一个大桶和一张长工作台。”古斯赶紧推算,“能避人。最好有个烟囱,要是没有,也得能开个窗子——你知道,就跟酿酒作坊那样味大。”

“私酒会招税警,小子。”亚瑟简短地说,“还有黒帮。”

“可酿酒是香的啊,这玩意臭的。”

亚瑟挑起眉:“就像——”

“——亚瑟我提醒你,这东西真的是你吃的啊?!”

亚瑟哼笑一声,不置可否,心底却迅速有了些盘算:异味这么大,得找个连郊狼都嫌背风的破洞。或者工厂区外头那片?私酒马车路过时他瞥见过破厂房。肯定是废工厂,那附近的倒霉工人也早习惯了各种鬼味道;得有连着荒地的小路,可以藏马。就是可能有帮派也相中,可能真得跟格雷打招呼,也省得被巡警找麻烦……

……等等,这还真只能走混账计划的路子?

亚瑟皱眉盯向古斯。煤气灯与星空的碎影下年轻人还在比比划划,半透明的手指搅得星幕都泛起涟漪。那些破碎的星光在那指缝间流淌,像极了酒保推过的那些流光。亚瑟下意识摸向烟盒——但混账毁了酒,也毁了烟,只得泄恨地拿靴尖碾过碎砖。

眼前这混账分明就是约翰那个年纪,可约翰已经在泥地里滚过十几年,枪油味都腌进骨头缝里,混账却连说话都带着东部佬拿银勺吃饭的腔调,那些陌生的复杂单词一个接一个地蹦出来,活像赌场轮盘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