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内人,这‘以字易物’的法子就是她想出来的。”
女子朝几人盈盈福了福身,“几位公子有礼,唤我月娘就行。”
薛南星有些意外,怎么说呢?这语气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羞涩娇柔,也没有过多的客套敬词,倒是让人听出几分豪气洒脱。
她不由地细细端详起眼前之人,入目的是一张水中清荷般的脸,虽谈不上倾国倾城,但眉眼中流露的沉静,却为她平添了三分英气。正是这三分英气,便足以让人过目难忘。
薛南星笑着回敬一礼,“月娘心思巧妙,‘以字易物’既能行善积德,又能打开书斋的名头,当真好法子。”
李远平听了这话,面上满是压不住的得意与自豪,“说来不怕各位笑话。这书斋没了我倒也罢了,没了娘子可万万不行。”
月娘弯起眉眼,目色中的英气渐渐淡去,独属于女子的娇羞这才浮上眼眸,“是官人见我整日闲着无事,便任由我胡来罢了。”她稍稍打量一眼薛南星与陆乘渊,“看这二位公子亦是习文之人,不知能否也留下墨宝?若有瞧得上的小物拾,随便拿就是。”言罢,抬手指了指身侧摆放着各式物件的小摊。
薛南星的字自然谈不上“墨宝”二字,她迟疑一瞬,抬眸看向陆乘渊,“大人,既然是做善事,不如留个墨宝?”
陆乘渊蹙眉看她,脸色阴沉,“无聊。”
二字一出,薛南星竟意外地并不觉得有多失望,反而松了口气,乖巧地垂下头。
她这副模样落在魏知砚眼里却成了被无端回怼的委屈,他也不顾陆乘渊脸色有多难看,径直拉起薛南星走到小摊前,像哄一个刚被长辈责骂的孩童那样,极致耐心地道:“你看看可有喜欢的,尽管选,我多写几幅就是。”
薛南星没有多想,抬眸扫了眼小摊上琳琅满目的精致物件,一眼便看中了一个香囊,绣工精巧,细细看去,绣的是桂花,花瓣细腻饱满,错落有致,清雅脱俗。
她拿起香囊,一抬手便带出一串悠淡的甜香。
薛南星惊喜地道:“是桂花!?”
李远平走过来,“没错,这香囊用桂花露浸过,是月娘亲手做的,花了不少心思。可男子用香囊极少,这不,摆了一日也无人挑选。”
薛南星本想要了这香囊,可听他这么一说,倒是被提醒了。女子才会喜爱这些芳香之物,她若拿了岂非失了男子气概。
她生涩地笑了笑,只道了声“也是”,便放下香囊,转而取过一旁摆放的匕首。她拿起匕首在手中端详半晌,实在瞧不出什么特别的,只得生硬地夸赞道:“还是这把匕首好,嗯 ,够锋利。”
魏知砚看向小摊上静静躺着的香囊,眸中若有所思。
薛南星将匕首在手中掂了掂,转头打算给陆乘渊也瞧瞧,可一回头,差点没惊掉下巴。
那位方才还一脸不耐烦,恨不得将整个摊位掀翻的昭王殿下,此刻竟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桌案边……研墨!
陆乘渊见薛南星走近,以拳掩唇,虚咳了几声,故作淡定道:“区区几个字,你若开口……也并非不能留。”
第72章 题字(下)我们二人
方才那群看热闹的人中,还有几人尚未离开,似乎就是在等着这位面如冠玉的面生公子也露一手。人群里不知是谁耳尖,听到了陆乘渊这话,登刻来了劲,忽然起哄道:
“何不比试一番!”
此话一出,周遭之人又纷纷围拢而来,随声附和:
“对,比试比试,一较高下!”
甚或有人道:“二位公子皆是玉树兰芝,风度翩翩,以笔会友,共赏墨香,岂非妙事一桩。”
薛南星心下一凛,恨不得立时将那起哄之人揪出,再将那几张长嘴缝个严实。她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