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膳,萧观还预备看会儿书打发时间,就听宋湄又指挥开了。
“让茶房多烧些热水,再备些精油、花瓣、皂胰子。沐浴的水要换过两次。”
“把褥子也用暖炉烘一烘,洗完就能上床去睡了。”
萧观不解,眉头微蹙。
睡了?这就睡了?
下午宋湄在床上足足躺了两个时辰,这要换作萧观,今夜不睡都足够。
他之前还想过,宋湄今天估计又不到子时没困意,半夜才会睡觉。
甚至更晚。
今天,他若困了,就不管她,先行入睡。
结果这才天黑,她竟又要睡了?
据他所知,府中诸位妹妹,夜里睡前不说燃灯读书,也会写诗词、弹琴奏琵琶、打络子等等。
或者和亲人姐妹,丫鬟等说说话。
一般最早也是戌时末入睡。
宋湄的习性之稀奇,令他始料未及。
不过,萧观坐在中室,听到里面的动静持续,倒是理解宋湄为何这么早了。
她沐浴的时间,够他洗三次不止。
内室热气缭绕,久久不散,宋湄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也不知道会不会头晕。
等婢女们抬水撤桶,宋湄抬高的声音从内室缥缈地飘出来。
“夫君,我先睡了哦,你请自便。”
萧观:“……”
今天下午午睡过的人到底是谁,宋湄不会是记反了吧?
宋湄连忙躲到他的身后去。
韩孟修轻快地笑了出来:“我就说你不对劲,凤藻宫那次的事未做好,北漠使臣刺杀那次也失了手,原来是因为她。”
韩仲月未说话,咳嗽了一声。
韩孟修打量韩仲月一眼,讥讽地笑:“你的剑还握得住吗?”
宋湄这才发现,韩仲月嘴角有血,脸色惨白——
他发病了。
第 65 章 第 65 章
宋湄的眼神在韩孟修和韩仲月脸上来回转换。
对面那个虽然手上有旧伤,但是看着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拥有把阿古拉割喉的能力。
而她身边的韩仲月虽然是个武功高手,但是突然咳血,武力值大大下降。
两人正面对上,一眼看不清楚谁比谁更强。
不过她还是更相信韩仲月,这人平时从没有这么虚弱过,看起来一向可靠。
萧观废妃姓宋名权,十七岁大婚入府,次年十月,即生萧观长女,暂未起名,宫中府内亲长仆从皆称“大姐儿”。
他狠狠地闭上眼睛,满面的厌弃,不知是对谁:“阿宁的血,只能由她来还!”-
不远处的树下,马儿不安地刨着地面。而宋檀又听见了哭声。
是他熟悉的哭音,从十岁到二十五岁,他听足了十五年。开始,是作为表兄在听,后来,是作为丈夫在听。
表妹——妻子——比他小五岁,没成婚的时候,自然是他哄着她、让着她。有时他玩闹过了头,惹哭了她,自然也是他用尽千百种方法哄她高兴。有时不是他的错处,气恼过后,他也见不得她委屈,只要他能,必然使劲力气要讨她喜欢,看她露出笑颜。
后来成了婚,做了夫妻,她长大了,不再似从前爱闹脾气、使小性子,长成了一位无可挑剔的贤妻。只是做人子媳,上有公婆长嫂,难免会受委屈,多少次对他垂泪。他们又接连没了两个孩子,那时她的哭,比年幼时更让他心痛,恨不能以身替她的痛。
说定把宋湄给他做妾的那天,她也落了泪,在他怀里一声不吭,哭湿了他半边衣襟。
十余年的相识相守,她自幼性情泼辣大方,唯独只在他面前哭过成百上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