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的谢公笺,还是在宫里做伴读的时候。
太子听闻京城进了一批诗笺,在世家子弟中很是流行,便也让内廷司采买了回来一批,给皇子公主们取用,却不成后来因着分配不均,三皇子和六皇子又别了苗头,最后闹到了皇帝跟前。
直到事情尘埃落地后,五皇子才将带回来的谢公笺分了他两沓。
皇宫不像外面,只要有了银子就什么都能买到,宫里虽然富庶,但最好的东西永远都有定数,且只供给处在权力顶端的那些人。所以即便文房四宝这样最基础不过的东西,他都要等别人挑完了才能要。
而萧峥却有一个可以为他买下整间铺子所有纸墨的母亲。
黄衣娃娃安静躺在掌心,镀上他的体温而逐渐变得温暖,有着和记忆中人相似的眉眼。
萧观突然觉得周绍夫妻评价宋湄的话有些道理。
虽然有几分年轻气盛,但也的确可爱。
太子本人亲自认证,他不仅羁押了傅兆兴,还砍了他的头冰镇带回家。
宋湄胃里翻涌,她好像快要吐出来了。
太子仍陷在回忆之中:“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十分奇怪。分明是春天,天气却反常地热。从邱池城取用的冰块,原本够用的份量却早早地化光了,于是只好提早回京。”
到冯家的那一日,是进入春天后最热的一日。
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浑身发烫,豆大的汗珠自脖颈滚落,洇湿了衣领,沾手粘腻。
太子说:“那一日像进入了暑季,热得人浑身难耐,连本宫身边见血也镇定自若的下属都躁动不安。”
正巧这时,一场急雨从天而降。坐在花亭中不过一刻钟,就沾染了一身潮湿。
想起那道随急雨一起从天而降的倩影,太子浑身的血再次沸腾起来:“本宫坐于花亭,看见了你。”
宋湄终于想起来了。
心理建设做得再好,身体却骗不了人。
她虽然这么说着,但肢体却僵得不行,脚像被钉在了地面一般,怎么都动不了。
萧观也看出了她的异样,他又向前了两步,站得同她极近,几乎就要靠在她的身侧,稍稍抬一抬右手,就能够揽住她。
宋湄后背已被冷汗打湿,在他靠近之时身体微微一颤,本能地向左后方退了一步。
如果说刚才他觉得她只是紧张,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是抗拒。
萧观自幼聪慧,又遗传了父母双亲极好的样貌,一直以来都是在赞美声中长大,就连从前皇后在世时也曾感叹过,这孩子心思机敏,博闻强识,比宫里的年轻皇子们都要出挑一些。
后来萧观到了成婚的年纪,世家宗亲的说媒之人差点儿踏破了萧家门槛儿,从前跟着五皇子巡视地方之时,还曾有乡绅小吏的女儿愿意不计较名分委身于他……
这还是他在有生之年,第一次被女子嫌弃得这样彻底。
而这人还是和自己拜过天地的结发妻子。
看他脸色沉了下来,宋湄努力解释:“我其实……身子还有些不适。”
这话倘若在他刚进来时就言明,没准会更有说服力。
萧观淡淡“嗯”了一声,“我回书房了,你早些睡吧。”
说罢,他便再没有动作,径直转身离开。
萧观虽谈不上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好歹不是孟浪之人,知道尊重女子意愿,没有强制实行。
宋湄松了口气。
萧观一向是整个萧府风暴的中心,从他一回来就有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他。
第二日清晨,王姒和萧进之刚刚起床,就听到来自巧珍的线报,说是昨晚二爷又宿在了书房。
王姒有些恨铁不成钢:“平常看着挺好一姑娘,怎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