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萤有些平静地接受这一切。
明巧想劝劝,却发现都无从下手。
殿下问她的事,她一点不知,却又不能叫王妃知晓,不然还能让王妃解释解释。
王妃对殿下的心思,旁人或许不知晓,但她日日侍奉王妃,怕是没人看得比她更清楚明白,两人之间的误会不知何时能消解。
这日太妃发话,让沈长策早些回府,到香远堂一起用晚膳。
沈长策掐着时辰赶了回来,一进屋,还没来得及请安,就遭到太妃一阵数落,“这年节有什么事这么忙?整日都在外面奔波?”
江雪萤也在,听到这话忍不住捏紧手帕,担心殿下以为是她向太妃告了状,才问了这话。
关系本就摇摇欲坠,她怕就此崩塌。
沈长策倒没在意,规规矩矩请了安,才道:“朝廷那边遣了些文武官员到青州,想进军营历练历练,故而有些忙,儿子思虑不周,疏忽了府里,是儿子不对。”
他这样端正的态度反倒让人寻不出什么错处。
朝廷派人确有此事,只不过还不至于让他如此忙罢。
太妃见状不好再说什么,张罗着众人用晚膳。
因他的话,江雪萤得了一些安慰。
但这并没能持续太久,两人间的鸿沟仍旧存在,一晚上,江雪萤都没能与他说上三句话。
尽管还是坐在他身边,不过也与夜里同床共枕一样,貌合神离。
一顿饭,江雪萤不知是怎么用完的,被明巧搀扶着离开香远堂,殿下走在前面,似乎看她落后得太远,停下来等了一会儿,待她走近,又提步继续往前。
江雪萤追不上他的脚步,呼啸的冷风打在脸上有些疼,身上的披风像是供不了温暖,冷得她轻颤,偶尔鼻腔吸进一大片冷气,连着她的眼睛都觉得疼。
明巧碰上她的手,像是摸到一块冰一样,连忙替她暖了暖,又将她的披风裹得更紧了点。
“怎么这么冷,回去好好暖暖。”
今日还没前段时间冷,怕是心冷,身子也跟着冷。
江雪萤浑浑噩噩回到清风院,殿下回来得更早,从下人嘴里知道,他先去沐浴了。
明巧倒了两杯热茶看着她喝下,缓了会儿,才看见那雪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
她担心的神色太过明显,江雪萤朝她笑了笑,道:“姑姑我没事,待会儿将东厢房收拾收拾,我晚上就宿在那儿吧,你再让小碟过来,陪陪殿下。”
明巧满脸不解,忍不住问:“王妃这是何意?”
小碟是太妃先前送来说给殿下做通房的,后来无果,王妃没说让人走,太妃那边也没发话,便一直留在清风院了。
江雪萤摇头,只说:“没什么。”
一路上想了很多,冷风吹也将她吹醒了。
从前是她太过自作多情,以为真的得了宠爱,结果终于在她想好,要伸出手回握之时,却发现一样是镜中花、水中月。
一切东西都会离她远去,或许只有自己才最为可靠。
她曾经明悟了这一点,只是后来周身都浸泡在蜜液中,又缓慢地侵蚀掉她原本筑牢的城墙。
从一开始就该谨慎的,是她又放肆了。
想明白后,江雪萤觉得周身都轻松了起来,长吐出一口浊气,简单收拾了下去东厢。
沈长策想了很久,左右顾忌,还是决定应该先问问她“景安”是谁
去京城的人还有几日才会回来,若是真有什么,他想听人亲口告诉他,即便是他不愿意接受的结果,也好过从别人口中得知。
下定决心后,他便进了屋,烛火只留了榻边的两盏,昏黄的烛光照出一道坐在榻边的单薄身影,恍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