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并不想针对她,江雪萤一时有些拿不准她的心思。
太妃也坐了下来,语气随和,“刚听嬷嬷说,你这两日茶饭不思,瞧着也有些憔悴,是在担心长策?”
江雪萤原本捏紧的指尖又松开,轻轻点了两下头,“是。”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也没有嬷嬷说得那般严重。
太妃笑了笑,像是看到了数年前的自己,刚嫁来时,只要有战事,不论大小,她都担心得很。战场上刀剑无眼,确实危险。
可后来慢慢的,她意识到整日担惊受怕也没有用,不如好好过着日子,让人在外面也能安心,知道家中还有亲人记挂着,要平安回来。
“这次对战西越并不是什么大事,长策亲自率兵习惯了,不必太担心,你得对他有信心,不是吗?”
江雪萤愣了愣,没想到太妃竟是来劝慰自己的,应声:“太妃说的是。”
太妃叹了口气,往后这样的时日说不定还多着,待她习惯了,说不定就好了。
“若还放不下心,便在这儿抄经吧,定定心神,也权当为大军祈福了。”
江雪萤点头,又行了一礼道:“多谢太妃。”
太妃扶起她,微微笑道:“好了,一家人也不必这般多礼。”
连着几日,不论风雪,江雪萤都到香远堂来,陪着太妃抄经,佛堂檀香袅袅,偶有钟罄声响,倒真是静了下来。
有时沈凝玉也会来,她性子跳脱,安静坐不了一会儿便要走,对江雪萤虽还是不太喜欢,但比先前时候好些,说话没再夹枪带棒的。
那日傍晚回清风院,见着一个眼熟的身影在院中扫地。江雪萤驻足,明巧跟在她身旁,轻声解释。
“那是小蝶,之前太妃送来的。”
江雪萤恍然,她竟是忘了这个丫头,想起来与殿下戳破那层窗户纸……也是因着太妃此举。
自那日后,小蝶没闹什么事,有时候殿下在府中,也不曾听说她在殿下面前做了什么,看起来很是安分。
那难道只是为了那晚的事?
猛然间,江雪萤似乎探知到几分太妃的心意。
加之这段时日太妃对她的态度,似乎更能印证了。
可是为何呢?原先太妃对她不喜,或许也能说是淡漠,而现在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寻她的错处了,还谋划通房一事。如今殿下不在,不仅没将她弄去立规矩,反是宽慰她。
明巧见她出神,怕受了风寒,劝道:“王妃,外面冷,还是先进屋吧。”
江雪萤瞧了一眼不远处的身影,道:“天快黑了,让她下去歇着吧。”
明巧点头应是,便朝着小蝶走去,江雪萤收回眼,提步进屋。
这样看来,太妃确是是为了她好。兴许是有殿下在中斡旋,不过一切也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便也足够了。
偶有一阵清风拂来,江雪萤抬头,见窗外虬结交错的树枝上,还有几片枯叶未坠。
时节冷了,也不知,殿下在外面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江雪萤叹了口气,希望这天能暖和些,许就没那么难捱了。
喝了两杯热茶,将外面带入的寒意驱尽,过了好一会儿,明巧都没进来,屋里平时侍奉的丫鬟也不在。
江雪萤按了按眉心,准备起身去瞧瞧,明巧正好进来了,瞧着脚步匆匆的,神色也有些不对经。
“怎么了,小蝶那儿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小蝶。”明巧摇头,左右瞥了眼,四下无人,她从袖中取出一封未拆开的信件。
“之前王妃让我派人盯着彩月,一直都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但今日她出府采买,还寄了封信回京城,趁她走后,我们的人暗中将信截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