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行要与她清算偷吃的事,没成想,他说得是到郑家传话的事。而赵留行之所以选她,还不是因为她常溜到街上去,对东街西坊轻车熟路。
二人低声交接罢,赵留行还不放心地追问:“我说的你可记住?切莫走错了人家。”
土酥自信满满,一听说能跑去街上放风,瞬间开心的难以自抑,“自然记住,将军就放心吧。”
柳善因在旁翻弄着脚下土地,撅嘴偷听,却是一无所获。她巴巴望着赵留行,想问是什么事,又不好意思张口,最后也只能作罢。
反正应是不会关于自己吧……
柳善因默默垂头翻土,她没察觉赵留行在那头将孩子交还给乳娘,正朝她靠近。
直到一双有力的大掌接去了她的锄头,柳善因才恍然抬头与赵留行两两相望,她默而听眼前人对自己说了句:“我来帮你。”
“你也会种地吗?”柳善因缓缓松开手,赵留行竟直言:“不会,但你可以教会我。”
话音落去,周遭的人在偷笑,而柳善因却懵懵应了声:“好,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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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今天和土酥说的是这件事啊——”
晚些时候,地犁完了,长夏等人散去,余剩下柳善因和赵留行两个人席地而坐在菜园子的小土包上,望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欣慰笑起。
赵留行跟柳善因坦言了白天的事。
柳善因啃着土酥送来的新鲜枇杷回头看他,“那你今天怎么不和我说呢?菜园子明日再犁也行啊,这样爽了别人的约是不是不太好?”
赵留行不喜欢吃枇杷,随便在篮子里挑了个李子咬了咬,他应声说:“我看你在兴头上,就没想着打扰。说实话见你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么有干劲。至于爽约…没什么关系,郑九郎不敢同我计较。明日再去也是一样。”
尽管赵留行这么说,但柳善因还是觉得不妥,她便垂眸搓着掌心粗糙的沙砾小声道:“那我们明日早些去吧,给人家赔个礼?”
“都行。”赵留行没有什么意见,他做事向来随心所欲,顺意而为。
柳善因点点头,她举目看着菜园子里一道道证明他们辛勤劳作的印记,忽然怀念起了从前在兰花村耕作的日子,那日子虽然清苦平淡,但什么都在,哥嫂在,良田在,家里的小院也在。
柳善因从不觉得自己穷,她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最富有的人。可祸起一夕,所有的东西都离她而去。
柳善因弯下腰,将下巴抵在膝头轻声问赵留行,“明日要带小宝一起去吗?”
赵留行侧过头,深邃的眼神落在她倔强的脊背上,“不带他能行吗?他可是最黏你,我算是领教过了。”
柳善因闻言想起那日在成衣铺里赵留行的窘迫,不禁哈哈大笑,弄得一旁赵留行莫名其妙地推了推她的肩膀,“你笑什么?”
柳善因怎能承认自己在将他嘲笑,连忙摇头否认说:“没,没笑什么,是吸到了凉气,嗓子难受……”
赵留行不信,柳善因不认。
两人就这么往复循环,说说笑笑,在菜园子里待到夕阳西下,才回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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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赵留行应了柳善因的承诺起了个大早,谁知道提出这要求的柳善因却赖着不起。
兴许是昨日地犁的太累,叫她睡的沉沉,身边人居然站在床前看她半晌,她都没所察觉。惹得赵留行最后无奈只能轻唤:“小柳,该起了。”
柳善因迷糊糊睁开眼,赵留行趁势转身坐去桌案背对着柳善因开口说:“你不是说要早一点去吗?怎么还不起床?”
“什么要去早一点?”
柳善因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赵留行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去,等到与之四目相对,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