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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的。”

“何时?”

“唔,官家来国子监视察的时候吧。”

范纯仁和扶苏呆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不觉喃喃道:“难怪呢,难怪你敢跟祭酒作保证,官家定会莅临国子监。”

敢情人家是来看自己儿子的。

但扶苏飞快想到了什么,脸色绷住,看起来有些紧张:“师兄,三元之事,实非我所愿。我事先也并不知情。”

“至于那些特殊待遇,完全是官家为了涮我的……”他无奈地说道。

扶苏掉马后最担心之事,一是平白疏远,二是觉得他仰仗身份沽名钓誉。范纯仁乃今科一甲第四,自己可是占了前面的一个名次,他真的很怕范纯仁多想。

范纯仁摸了摸扶苏糯乎乎的小脸蛋:“浑说什么呢。那个位置就该是你的。”

他笑着抬起头:“京中士子无不捧读《捧雪集》、百姓人人传颂、抢着认领棉花。谁还记得,离它面世不足二月?”

“这般手笔,朝中有谁能做到?”

范仲淹也无比赞同地点头:“还有那向北走私棉花的想法,就连我亦想不出来。”

他认可了这个计策的可能性之后,又小心翼翼道:“只是……能不能在惠及北人之前,先让边陲的将士和百姓们有棉衣可穿呢?”

“当然了。”扶苏说。

虽然北边的十六州也是广义上的汉人。但有好东西当然要先紧着自己家。这个道理扶苏当然是懂的。

他掰着指头算起数来:“今年现在汴京城附近推广,待明年把种子全国种遍,不愁边关的将士百姓没棉衣可穿。”

“待到后年,阿菩她们才会出发北上。”扶苏顿了一顿:“到时候,广源州新辟的草场养的西北良驹,第一批也该长大了。”

随着他的话,范仲淹的呼吸都轻了。

他没有问草场和良驹何处而来:“所以,成王殿下,你是要……”

“莫非师父您忘记了,我殿试上写的文章是什么了?”

范仲淹长呼一口气,微微苦笑:“是平戎策。”

“只是,我没想到有生之年就能见到……”

后几个字,他压在了舌尖。“事以密成”的道理谁都懂,正因如此,才不能把关乎国运之事常常挂在嘴边,予人一种大业已成的错觉。

范仲淹无比诚恳地说道:“惟愿来年和后年风调雨顺吧。”

扶苏也点头连连:“是呀是呀。”

没办法,农业国靠天吃饭是这样的。粮食储备充足才有资本打得起大规模战争。倘若哪一年大宋遭了天灾,收复幽云十六州的计划只能以年为单位往后推迟。

关于大宋未来的国策,就在一老一少如闲聊般的语气中定了基调。范纯仁在一旁听得流汗不止。这好像不是他一个不入品的新科进士能听的,真的没问题吗?

“对了,您既然回已经到汴京了,何日上朝呢?”

“明日。”

扶苏讶然不已:“您刚回汴京,就不再休整几日了?”

范仲淹哈哈大笑:“听了您一番话,老夫心潮澎湃,如何敢不争朝夕呢?”

“那我也明日去露个面好了。”

这对刚认识就聊得十分投契的师徒,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去岁贬谪范仲淹远离汴京的,和朝堂上针对扶苏一个劲儿弹劾的,背后恰好是同一拨人。

两枚眼中钉同时出现,他们会作何反应呢?-

富弼今日清晨起床之时,眼皮子直跳,心头也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一直到了紫宸殿之前,他的感觉没有消退,反而愈发浓重了。富弼强行压下心头的异样,迈步走向台阶之上,右边的大腿却蹭过什么软乎乎的东西。